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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煜不置可否,聽雨聲又大了幾分,似是對他的催促,便收了兒女情長的心思,轉身就走。
蕭吟送他到門口,看著他踏雨離去,心底隱隱有種難說說清的情愫。
她堅信將有大事要發生,但結果未知。
她雖未親自參與其中,可因為楊煜早已入了局,她也脫不開身。
思潮一旦湧起,不等結果到來,蕭吟便無法放心。
自她失去了在陳國擁有的一切直至如今,她是第一次生出了如此清晰且持續的不安。
心頭陰霾一如建安近來的天氣,不見晴朗,日日濃雲壓城,天光晦暗。
建安的秋季本就短暫,轉眼便入了冬。
今年冬季來得早,蕭吟不留神著了涼,鎮日在屋裡養著,暖手爐片刻不離身,已是多日沒看書讀經了。
渾渾噩噩過著日子,若不是阿六提醒,她甚至不知外頭下了雪。
今年的第一場雪便異常盛大,阿六說這是他在建安見過的最大的一次降雪,這才剛入冬,今年該會特別冷。
蕭吟抱著暖手爐,看著窗縫外細密似連成白幕的落雪,還是被凜冽的寒風嗆著了,一面咳著一面關上窗,揉了揉太陽穴,道:「再冷又會冷成什麼樣。」
這建安城裡總不會滿城都是凍死的屍骨,埋在積厚的雪裡吧。
蕭吟這一病前前後後養了大半個冬天,期間因為大雪堵了山道,她當真與世隔絕一般地活著,精神慢慢恢復時,距離上一次下雪過去了三天,院子裡還有不少未化去的積雪。
實在在屋裡待得悶了,蕭吟想去出去透透氣。
打開房門時,不防被外頭鋪天蓋地的寒氣一衝,凍得她趕忙關上房門,連連咳著要將那嗆進體內的寒氣都咳出去似的。
阿六看她如此狼狽難得笑了一聲,道:「早告訴蕭娘子別出去了。」
蕭吟不服卻也實在挨不住外頭的天寒地凍,裹了大氅坐去榻上,忽的覺察起什麼來,不由將目光移去阿六身上。
阿六沒想蕭吟會忽然打量自己,即刻斂容,神情比外頭的冰雪還要冷,問道:「蕭娘子為何這樣看著屬下?」
算來四年多,陪在蕭吟身邊時間最長的不是楊煜,也不是懷章,而是這個總隱匿在暗處的護衛。
按照慣例,阿六不會輕易現身,但蕭吟如今回想起來,這段日子總能見著他,可以說是不請自來。
前一陣她病著,沒能細想這其中的蹊蹺,如今身子好了,思緒清明,終於體會出異樣,這才懷疑是楊煜特意交代他什麼。
蕭吟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會兒,問道:「怕我出去?」
阿六沉默。
「如今不怕了,是嗎?」
屋內仍然安靜,但阿六卻忽然跪在蕭吟面前,是在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