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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齐诸儿的奇思异想,郑忽也想了个法子,吩咐下去。
片刻后,几个随从取来一个蜈蚣大风筝,蜈蚣脚上系了荷包,徐徐升至空中,各色荷包随风飘摇,煞是好看。
荷包随风摇摆,比射抛掷荷包更难。规则是:一刻钟时间,按射落荷包多少排名。
天气晴好,阳光明亮,众人只见各色荷包纷纷扬扬从天空飞落,情景竟如同仙女散花一般。
这次比试,蓁蓁射中十八个,拔得头筹;郑忽射落十七个,仅比蓁蓁少一个。
其余各位:齐诸儿十五个,齐无知十四个、曹夕姑十一个,陈跃与蔡谋十个。
至黄昏时分,射箭比试终于意兴阑珊地落下了帷幕。
大家按照最初比赛规则,把围猎和射箭比赛名次合计,重新排定了名次:第一名郑忽,后面依次是齐诸儿、齐无知、陈跃、蔡谋、曹夕姑。蓁蓁因上午未围猎,故未列入其中。
第一名奖品是七个舞女,据说个个妙龄,身段窈窕,舞姿曼妙。
此奖品本为郑忽所得,他却称箭法稍逊于蓁蓁,将此奖品赠给了她。并称舞女本为他所贡献,此刻若自得,有作弊嫌疑。他既如此说,蓁蓁反而不好推辞了。
七个舞女对她而言是负累,而且摸不清她们的底细,若带回宫中,更是麻烦。她的眸光拂过齐无知,唇角溢出一缕轻松的微笑。
至晚,凉棚撤下,中间燃起一堆篝火,大家坐在地毡上,幕天席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乐。
喝到尽兴处,七个曼妙舞女身着轻纱,缓缓而出,纱衣下面的身材呼之欲出。公子们喝得半醉,此刻见到前面翩翩舞动的美女,眼睛都直了。
三曲舞罢,墨眠上前,引领七个舞女袅袅娜娜走下台来。
众人的目光随之而转,直到舞女们驻足在蓁蓁面前。
蓁蓁此刻从地毡上起身,向着齐无知的方向拱手:“无知,午前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这几个舞女请无知笑纳,就当杵臼赔罪。”
众人十分意外,醉眼望着蓁蓁,齐无知已有七八分醉意,半晌没反应过来。
齐诸儿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方起身大着舌头含糊问道:“杵臼,你……你说得可是真的?”
蓁蓁酒量尚可,喝酒时又做了手脚,是公子们之中最清醒的一个,她正色道:“杵臼从无戏言。”一面向身后挥手,“鱼儿,送舞女们去服侍无知。”
身姿曼妙的舞女再次缓缓而行,向着齐无知而去。
此刻的座次,以召集此次射猎的主人郑忽为主,他右侧是齐诸儿、齐无知、曹夕姑,他左侧是陈跃、蓁蓁、蔡谋。
舞女们在鱼儿引领下,袅娜而行。但蓁蓁总感觉今晚舞女有异,但她们满面一模一样的微笑,却说不上哪儿有异。
舞女们行至郑忽身侧,右手蓦然齐整整一动,蓁蓁只觉亮光闪烁,她来不及思索,长袖扬起,只听“叮叮”几声脆响,舞女们袅娜的身姿皆失去平衡,向右侧微斜,而她们的右手,蓁蓁瞧得清晰,已然个个鲜血淋漓。
鱼儿率先回过神来,大声道:“有刺客!”
周围的护卫们拔剑,忽地冲上来,围住了这七个舞女。
顷刻间,两方缠斗在一起。护卫人多势众,且武器在手,舞女们的武器早已被蓁蓁打落,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然而,在知道生还无望之后,她们纷纷低头,张嘴咬向纱衣领口处,蓁蓁惊叫:“她们要自尽,快阻止!”
然而,来不及了。
处在护卫中间有三个着黑衣的高大身影,各自扯下身侧舞女的纱衣,那玲珑的胴体顿时展露无遗。
蓁蓁瞧见齐诸儿努力咽了口口水;曹夕姑若无其事地低了头;蔡谋惊怔在原地;陈跃蹙眉,垂了目光盯着地上萎软的舞女身体作沉思状;齐无知酒已全醒,神情怔仲,如在梦中;惟有郑忽,沉着镇定,炯炯目光中射出一线冷厉之色,对身侧护着他的墨眠道:“带下她们,问清指使者,护卫们清场。”
护卫们动作迅捷,盏茶功夫已将现场清理干净,除了弥漫的血腥味,此处已瞧不出任何异样。
这样的暗杀实在触目惊心。
然而,各国公子却再无之前的欢快心情,一时间有些冷场。
陈跃手在膝上轻轻一拍,微微侧身向郑忽道:“培养这样一批舞女,恐怕不是一两日的事。”
齐诸儿深有感触点头,他回忆起方才舞女那美丽的身体,不禁摇头感叹:“真是些尤物,可惜了。”
斜斜倚在榻上的曹夕姑慢条斯理道:“瞧她们的神情,都是死士。”
缓过神来的蔡谋挺起胸脯,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模样:“幸而有惊无险!”
有人如梦初醒“呀”了一声,蓁蓁抬,正与齐无知的目光相遇,他恨恨地盯着蓁蓁,童子脸上挂着愤愤不平,厉声质问道:“杵臼,你把舞女送我,是不是想置我于死地?”
蓁蓁长叹一口气,蓝眸半眯盯着他,直盯得他浑身毛,方开口道:“无知,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么?值得我如此费尽心思害你?”
齐无知冷哼道:“可那些舞女是你……”
有人插言道:“是别人送给我的。”
蓁蓁和齐无知循声而望,只见郑忽正望着他们,一脸坦诚的表情。
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齐无知鼻孔朝天道:“忽兄,杵臼将此转送于我,难道不是故意害我?”
郑忽面对他荒谬至极的理论,不屑作答,直接装未听见,右手支头,作沉思状。
面对齐无知,蓁蓁无语至极,感到与他交谈简直是对牛弹琴:“你……那些舞女真要奔你而去,你早没命了。这次若非我无意瞥见她们的匕,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的情况完全是意外,且大家都是放松状态,郑忽不知是谁出手相救,此时听闻此语,他蓦然起身,向蓁蓁拱手道:“多谢杵臼!”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今日你以舞女做奖,却不想救了自己,这应是天意。”蓁蓁谦虚至极,丝毫不想居功,抬,见天色已是深夜,便道,“想必今日围猎,大家都累了,不如散了,早些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