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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七Vol 12波拉里斯的牧羊人③（第1页）

“黑桃七。。。我们牧羊人最终的目标，是为了让所有受困于ea的拾荒者，都能够顺利地返回现实世界。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面对着黑桃七提出的条件，即使是一向以友善态度待人的齐格佛里德，也不禁为之稍稍皱起了眉头。

“返回现实世界——这不仅仅是我们牧羊人的愿望，更是许多在现实存在着牵挂的拾荒者们共同的愿望。无论是对亲友牵挂、还是每个人未竟的理想，这一切，现在都已经被降临时代所彻底封印了。。。”

在稍作停顿后，齐格佛里德接下来说话的语调也不自觉地变得沉重了下来:“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把自己的利益看得太重，我的朋友。。。这不仅仅只是我的事情，更是和你还有其他拾荒者都相关的事情，如果什么连关系到我们共同利益的情报，你也我用等价的事物去交换的话，那也未免也显得有点太过不解风情了。”

“。。。我想你肯定是对我存在着什么误解，齐格。”

“误解？”

“是的，就是误解——在我解释之前，请允许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眼中，你觉得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说到底，我和你在联合阵线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仅仅只有寥寥数日而已，我真的非常好奇在那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面，我在你的心中到底树立了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黑桃七自如的态度，并没有随着齐格佛里德由阴转晴的情绪而出现丝毫的变化，他只是在月光下毫无紧张感地伸了个懒腰，同时露出了自嘲般的微笑。

“。。。实话实说，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绝对冷静的谋士，无论你待在哪个战团里面，想必都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其中的决策者之一吧。但同时，你也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对待与自己为敌的人显得异常地残忍，对待自己的同伴又显得无比地宽容。。。像我这样的评价，会令你感到满意吗？”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牧羊人的领袖对我这种小辈的评价吗？。。。我对你的评价感很满意，但根据你的评价，你也应该很清楚像我这样的人，似乎压根就你走不到同一条路上去啊，齐格。”

听见了齐格佛里德对自己的评价后，黑桃七先是毫无征兆地大笑了起来。尽管他的这种行径只会招致站在前者左右的随从愈加敌视的眼神，但他自己似乎并不在乎这种细枝末节，因为他始终都没有把这无关紧要的二人组放在自己的眼里。

“不，齐格。。。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对现实不存在任何的牵挂。对我而言，现实世界只是一个死气沉沉、不值得有任何怀恋的旧世界。它曾经欺骗过我、压榨过我、最终又抛弃了我，我就像那些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囚犯一样，在已经被定下的命运里面只能苟延残喘地喘息着，连举起拳头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像是这样缓慢地毒杀着人性的现代社会，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它抱有任何牵挂呢？”

原本只打算用无趣的理由把话题搪塞过去的黑桃七，现在却情不自禁地对着面前的众人展开双臂行了一个西式礼，宛如一个在夜幕下进行着即兴演讲的诡秘演说家。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要寻找返回现实世界的方法，就算这个方法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也绝对不愿意重返那个人杀人却不会流血的世界。虽然ea也不是个什么鸟语花香的乌托邦，但至少在这里，遇到狗屁不通的事情，我还能举起枪去打碎它。。。很讽刺吧？在这个社会规则已经崩坏的世界中，却反而存在着愿意信任我的人，我在这里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而在现实世界——那可就不一定了。”

黑桃七用手指指向了挂在自己怀中的冲锋枪，随后又与变得一脸凝重的齐格佛里德四目相对，继续用戏谑般的口吻阐述着自己真正的想法:“你说的没错，齐格，我确实是个对同伴非常宽容的人，但现在与我理念不同的你，真的认为我会把你当做我的同伴吗？比起你的那些宏大又虚无的救世理想，我更在乎的是下一顿晚餐的罐头来源、今年足以支撑我们熬过野外严冬的燃油，还有用于补充自己武装力量的弹药和武器。。。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目前维系生存最为迫切需要，而这些东西都离不开钱。。。就算你觉得我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我也不在乎——只要能保证战团能够存续下去，我并不介意成为你们眼中喧哗取宠的小丑。”

演说者掷地有声的自白，在夜空下回荡在荒地的风声之中。

在一片肃杀的静默降临后，齐格佛里德依旧在注视着黑桃七泛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虽然他的嘴唇已经一度蠕动了起来，但最后又被自己内心欲言又止的犹豫所打断，始终斟酌不出半句有意义的话语。

“…如果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的话，我可以表示理解，黑桃七。”

半晌过后，齐格佛里德先是紧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随后紧握着双拳作出了自己的回答:“虽然我和你可能真的不是一路人。。。但我们的目标也是始终不会改变的，因为我们很多人的血亲、很多人的事业，这些只会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事物，都是无法被轻易割舍的。我不会去试图说服你认同我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各走各路，用拾荒者的交易方式去交换彼此的情报吧。”

“我很高兴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齐格。”

话毕，黑桃七先是拍起了手掌，随后又佯装善意地往前走了几步，用手轻轻拍了拍齐格佛里德的肩膀。

也许他来说，如此直白的话语会让他失去齐格佛里德以及牧羊人们对自己所剩无几的友好态度。但对于涉及到他以及格尔尼卡的根本利益而言，他认为自己并不需要花心思维系好彼此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对方最终的目的，更是和想要一直生存在降临时代的格尔尼卡众人背道而驰。

黑桃七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虽然让站在齐格佛里德身旁的二人组猛地抬起了各自的枪口，但后者却始终宛如一座僵硬的塑像一样站在原地，曾经挂在其脸上的爽朗笑容，现在已经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曾经以为你可以和我成为目标一致的伙伴的。。。尤其是我们待在同一个战壕里面，和那些横行霸道、恣意妄为的uspL成员一直血战到最后一刻的时候。。。但从现在看来，也许以前的我，只是个喜欢自作多情的人罢了。”

齐格佛里德先是抬起手来，示意自己的随从们放下彼此瞄准着黑桃七的枪口。在此之后，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无奈的语气宣告了自己最终的妥协:“。。。那就让我们言归正传吧，黑桃七。我可以用有价值的情报，来和你交换索托斯教团相关的情报，这样的话，你这边也能满意了吧？”

“那就得看你的情报是否值得我去作交换了。我这边的情报也许对你而言算不上特别关键，但好歹那也是我们刚才子弹和性命才能拼搏到手的东西。如果你的情报太过敷衍。。。我也许会更喜欢白花花的电子第纳尔多一点。”

黑桃七把手插进了自己风衣的口袋，随后无视了众人的目光，举头眺望着远方逐渐从云间现出的明月，似乎对自己刚才被枪口指向着的局面毫不在意。

“我的这个情报，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委托情报。虽然我不知道这能不能够让你满足，但这是斯托克顿军事委员会在今天傍晚才特派给各个‘忠诚的代理人’的秘密委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大人物们给出的悬赏金额，是总计3oo万的电子第纳尔。”

在齐格佛里德提到悬赏金额具体数字的那一瞬，黑桃七原本不抱期待的情绪，也不禁为之掀起了代表着动摇的涟漪。

——3oo万电子第纳尔，这几乎是赫斯提亚给黑桃七现在这个委托的赏金的6o倍。如果能够将这么一笔巨款收入囊中，那么格尔尼卡目前所面临的绝大部分财政和物资紧缺的困境，都将不会再是日日夜夜所困扰着他的难题。

虽然黑桃七对于这个高额赏金的具体数额尚且抱有怀疑的态度，但在财务困境的泥潭中挣扎了将近数个月之后，原本在决策上一向保持谨慎的他，现在已经并不介意冒着更高的风险，以谋求更可观和更夸张的利益。

“3oo万电子第纳尔吗。。。齐格，你可真的是讲出来一个不得了的数字啊。”

黑桃七盘起双臂，作出了思考状。而眼见自己抛出的话题似乎确实打动了前者的齐格佛里德，也继续吐露着自己对于这个秘密委托的了解:“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委员会对于委托的具体目标是什么，但我唯一知道的信息，他们似乎是要求所有pmc团体和拾荒者战团不计代价地确保‘愚者之眼’能够最终落到委员会的手里。。。至于具体的地理信息和任务目标，也许要在晚一点才能到代理人的手中，因为现在委员会，似乎还觉得自己的特勤军队拥有扭转局势的余地。”

“所以说，最近作为委员会和西海岸复兴联盟死对头的加州游骑兵，之所以对联盟的定居点频繁地动袭击，也是为了抢夺那个代号被称为愚者之眼的东西？”

“正是如此。和你猜测的一样——无论是隶属复兴联盟的斯托克顿军方，还是加州游骑兵以及和他们狼狈为奸的uspL，所有人最近频繁行动起来的目的，都是为了夺取这那个突然出现在各方大势力眼前的‘愚者之眼’。”

“。。。既然如此，那最近传到我这边的流言，以及西海岸地区急剧变化的局势——这一切原本找不到原因的异常，现在都能说够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