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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苏媞月也现了榻上那朵盛开的桃花。
鲜艳又惹眼。
只是此时两人都往那个地方望去,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白皙灵巧的小脚丫缓缓从锦被里伸出来,不偏不倚,正好轻轻压那朵桃花上。
刻意的有些明显,有种弄巧成拙的意思。
萧鹤野笑了笑,转身拿起李寻备好的衣裳,放在她旁边。
他也跟着坐在床榻上,垂着眼看了看那只系着金铃的脚踝,脑海想起昨夜那一声声细碎的叮当声,眼底暗潮便又深了几分。
“娘娘,这有什么好挡的?”萧鹤野用手指轻轻拨了拨她脚踝上的小铃铛,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里面情绪的好坏。
苏媞月道:“掌印不是不喜欢血腥吗?”
“别人的奴才不喜欢,娘娘的不一样……”萧鹤野把她的脚轻轻抬起,放在自己腿上。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桃花的轮廓在榻上画了一圈,然后整个手掌都覆在上面,仿佛要把它握在手心里。
萧鹤野弯了弯唇,说:“好看。”
苏媞月脸颊红红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伸着手默默把衣裳拿进被子里,然后躲在被子后面动作流利的穿好衣服。
萧鹤野本想着要帮她穿,但又看到她一脸防备的模样,于是便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榻边沿上,不动声色的瞧着她。
“我今日要出宫一趟,晚上不知道几时能回来。”萧鹤野薄唇轻启,声音温润。
“嗯,掌印现在就走吗?”苏媞月说着话,慢悠悠的挪着身子往榻下移动。
昨夜过后,苏媞月两条腿又酸又疼,别说走路了,就算只是随便动弹一下,那疼痛也足以让她难以忍受。
萧鹤野知道她想要下榻,于是从床上起身,蹲在边上低着头帮她穿鞋,“不急,陪娘娘用过午膳再出门。”
“嗯。”苏媞月垂眼看着他,突然有些后怕起来。
昨夜,她居然那么大胆,让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给她下跪……
虽说他身份确实是奴才,但恐怕这天下,除了皇帝,应该没人敢这么做了吧。
还有,昨夜萧鹤野不是说过吗。他说:他跪过的人,下场可都不大好看。
苏媞月有些好奇,没忍住问了一句:“萧掌印,给谁跪过……”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萧鹤野身子一僵,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来,老老实实的道:“先帝,还有我义父……还有你。”
“那你说他们的下场都不大好看,先帝崩逝,掌印的义父难道也……?”
“我义父,还活着。就在秋水居,只不过上次出宫匆忙,没来及带娘娘去见一见他老人家。”
“哦,原来是这样。可他明明好好活着,你为何会说那句话?”苏媞月问。
萧鹤野笑了笑,眼角微扬:“娘娘说的是,昨夜我说那句话也只是吓吓娘娘罢了,我义父……活得好好的呢。”
话音落,他眸中闪过一瞬厉色。
萧鹤野撒了个谎,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他若是把实话说出来,恐怕这胆小柔弱的小东西又要被吓哭了。
但有一点确实是真的,萧鹤野的义父确实还活着。
只是,活得不太好。
萧鹤野和寒舟,把他们这个义父,囚禁在秋水居的地窖里,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苏媞月在夜阑阁用了午膳,回到听雨楼的时候,已接近申时。
拖着疲惫酸疼的身体,苏媞月只想回自己的榻上再好好睡一觉。
可不知道在内院就遇到了琉宛,她看见苏媞月回来,小跑着去搀扶她:“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琉宛说着话,眼睛不经意瞥到苏媞月颈间的一抹嫣红,琉宛蹙了蹙眉,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琉宛小声的问:“娘娘,您还好吗?”
苏媞月点点头:“我没事。”
琉宛犹豫了一会儿,才忧心忡忡的道:“贵太妃在正厅等了您快两个时辰了。”
“哪个贵太妃?”苏媞月皱着眉问。
琉宛说:“娘娘,您忘了,先帝只有一位贵妃,那便是姬贵妃梦雪姬了。”
“如今先帝崩逝,姬贵妃成了贵太妃,你也成了淑太妃不是?”
宫里规矩繁多,苏媞月总是记不住,如今这些称呼变来变去的,让她有些不习惯。
若不是琉宛提醒,一时半会儿的,苏媞月还真不知道这贵太妃是谁了。
“可她来做什么?我与贵太妃素来不相熟。”
琉宛道:“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有急事,不然也不会在咱们这儿等您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