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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第3页）

6以萌睡眼惺忪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樊莉仍坐在那里，不过脸上已不见黑云，只剩伤心。

6以萌惊讶于亲妈还没去公司，四目相对，她第一反应就是先解释“我九点上班，我没迟到。”

虽然6以萌现在上班的是自己家的买卖，但从基层做起，和亲妈这个老总离得十万八千里，在公司几乎碰不上，所以她下意识认为亲妈这个每天七点就已经坐到办公室里的女强人，未必理解她们九点才上班的小员工的作息。

可解释完，她现对方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甚至她刚刚的话，对方可能都没听进去。亲妈只是怔怔看着她，眼里慢慢湿润。

6以萌吓一跳，瞬间清醒，连忙快步过去“妈，你怎么了”

这世上能让铁打的樊女士露出脆弱的事情，6以萌一直以为只有跟亲爹离婚这一件。但那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来亲妈再没如此过，所以6以萌现在的感觉就和天要塌了差不多。

“妈，你话啊，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如果不是怕雪上加霜，她真的要抓住亲妈肩膀用力摇了。

“你哥”樊莉终于开口，声音里既带着憔悴疲惫，又带着伤心，“你哥把什么事情都和我了。”

6以萌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他、他都和你什么了”

樊莉深深看着自己女儿。

6以萌咽了下口水，忍着一定要等亲妈先，免得搞了乌龙，那亲哥能掐死她。

樊莉拉过6以萌的手轻轻握住，仿佛这样就能从女儿那里汲取些力量“你哥自己喜欢男人，而且已经找到想在一起的那个人了”

6以萌半张着嘴，想话，又不知从何起。

她在看见亲妈表情时想到了可能是亲哥出柜，可在真听见亲哥出柜的时候，又觉得这事来得毫无缓冲。这么大的事情，出就出了不用来个铺垫酝酿什么的你好歹铺一层塑料袋也能隔凉啊

可又一想，这种事情再怎么铺垫，再怎么缓冲，到头来还是晴天霹雳，毕竟国情在这里摆着，大部分父母都接受不了，亲妈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6以萌这边胡思乱想一通，所有表情都没逃过樊莉的眼睛。

樊莉原本只是想从女儿这里打听一下，6以尧最近有没有和谁交往过密，毕竟6以萌是亲哥的头号粉丝，对对方的各种行程动向甚至社交都密切关注，况且一旦得知6以尧喜欢男人，震惊之余，自己闺女肯定也好奇那个人是谁，不定就会帮着她一起找。

可眼下6以萌的反应，有惊讶，有纠结，有恍然，就是没有不可置信的错愕。那就意味着“6以尧喜欢男人”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

樊莉不确定是儿子告诉女儿的，还是女儿自己知晓的因为昨天6以尧避着6以萌来找她，既可以解释成“他以为6以萌不知情”，也可以解释成“他希望自己这个妈以为闺女不知情，从而不会迁怒”但无论哪种都不重要，只要6以萌知情，这件事就比预想的好办得多。

“妈，其实这事儿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现在同性恋呃，就是这种事在很多国家已经合法了，美国英国什么的，都很正常了，可以登记结婚的，我哥一直在英国念书，耳濡目染，也能理解”

“我没有生气，我也不会怪你哥，”樊莉柔声打断女儿，然后沉下脸，不自觉眯起眼睛，“要怪也是怪姓6的。”

6以萌默默看向窗外。

爸，对不起

吸吸鼻子，樊莉再次开口，语重心长“你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头脑热。所以虽然真的很难接受，但我可以试着接受，可他找的那个谁名字我忘了，我真觉得跟你哥不合适，你哥是想和他一辈子，他是真心想和你哥一辈子吗而且你哥在他之前根本没谈过恋爱，娱乐圈里那么多诱惑，你哥都没动心，怎么就对叫什么来着，名字就在嘴边”

樊莉紧皱眉头，揉着太阳穴苦思冥想。

6以萌叹口气“顾杰。”

亲妈这是真的伤心了，否则一贯记忆力群的，何至于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对，”樊莉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仍皱着眉愁着心的模样，“我觉得他接近你哥目的不纯。”

“话不能这么，”6以萌也不知道自己的开导有多少功效，但还是想能帮上亲哥一点是一点，“都在娱乐圈，抬头不见低头见，日久生情也正常。而且人家也演电影上综艺的，不差钱，图我哥什么啊。”

樊莉垂下眼睛，沉默。

6以萌静静陪着，希望亲妈别钻牛角尖。

“算了，”樊莉抬起头，和6以萌道，“不用管我，你去上班吧。”

6以萌面露犹豫。

“放心，”樊莉拍拍女儿手背，“妈不会想不开的，就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6以萌见亲妈好像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虽然惴惴，还是听话地洗脸刷牙吃早餐，末了奔去公司，做一个奋进向上的接班人。

不过在去公司的路上，6以萌就急匆匆给亲哥打了“通风报信”的电话。

电话响的时候6以尧正一个人在会议室里看西安那边过来的五陵年少的花絮，这是每周的例行公事，看看花絮，了解一下拍摄情况，并对未来有一个合理的估算和预期，算是6以尧这个演员转行过来的老总的独特习惯。

等回到自己办公室，已经上午九点半了，6以尧这才现充着电的手机闪着呼吸灯，打开一看，三个6以萌的未接电话，都集中在八点半到九点之间。

6以尧耸耸肩，给亲妹回过去。

刚响就被按断。

片刻后，电话重新响起6以萌又打过来了。

“喂”6以萌的声音听起来像做贼。

6以尧好笑道“你干嘛呢”

“上班，”6以萌显然压着声音，“让主管看见打私人电话不太好，我躲厕所里来了。”

6以尧乐“找我什么事”

“你再装，妈都告诉我了。”6以萌虽然声音不大，但气势很足，原本给亲哥打电话是想通风报信，可这会儿真聊上了，她就先兴师问罪了，“出柜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干嘛瞒着我，你带着我一起，我还能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