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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望了一会儿，化了妆而身穿华服的陈嘉，和平常穿背心大裤衩的垮样儿，真的太不一样。这人穿过苹果绿毛衣和鸡屎黄裤子么?不存在么!过往的不良印象全部消除，周遥已经不记得这傻小子以前什么样儿了。

  没人顾得上周遥，都没有老师给他倒饬脸。他上台时要站在最后排的角落里，长得靓仔有屁用，谁注意看他啊。

  &1dquo;我帮你化。”陈嘉忽然说。

  &1dquo;我不用，我就天生丽质我好看。”周遥说，&1dquo;化妆就化你这种长相特别困难的。”

  &1dquo;滚蛋。”陈嘉一笑，愣是不生气，从旁边拿了一盒香粉，就照着刚才周玲老师的技术，有样学样。

  周遥不由自主地就凑上脸，尽管对陈嘉的化妆技术毫无信心，这是要在他脸上刨地翻土吧?

  陈嘉就是轻轻扑了几下粉饼。

  不会弄，怕给周遥化难看了，就稍稍扑了几下。很轻，很轻的。

  周遥嘴唇勾起些表情，突然安静而乖巧，不垮了。

  陈嘉长相困难?&he11ip;&he11ip;一点儿都不困难，很帅的。

  &1dquo;嘴?”陈嘉又往那个大化妆箱偷摸地翻，找老师的口红。

  周遥迅给对方指点了一款颜色不那么俗艳的唇膏，适合男生。

  他都不知应该张开嘴还是赶快把嘴闭上，因为陈嘉离他非常近了，双眼有神盯着他的脸。口红涂在他嘴唇上，那感觉很像用手指抚摸他，让他的心脏静止了好几秒。鼻子嘴都不会呼吸了，蠢得直接把自己闭气了。

  &1dquo;好看么?”他一笑，问陈嘉。

  &1dquo;嗯。”陈嘉点头，盯着他。

  &1dquo;哎，你知道你现在这脸像什么?”周遥迅又找回状态、原形毕露，&1dquo;周玲老师原来不会是学国画的吧?呵呵，陈嘉就你现在这脸，你就是那个工重彩的画儿里，那些美人儿&he11ip;&he11ip;哈哈哈&he11ip;&he11ip;”

  &1dquo;要红脸蛋么?”陈嘉面色一冷，手持腮红粉扑转过身来。

  &1dquo;我错了。”周遥缩着脖子往后躲，无耻地求饶，&1dquo;陈嘉大爷我错了&he11ip;&he11ip;我、我不要红脸蛋&he11ip;&he11ip;”

  那天的比赛，具体过程周遥反而记不清晰了，总之就是坐在观众席上经历了漫长等待，前面十几个学校都上台演完了，然后就轮到他们了。一群红白相间的鸭子嘚嘚瑟瑟地列队进场，一个个走路僵直，都紧张极了。

  周遥站在最后一排的台阶上，一动不动，保持统一表情的傻笑，他的目光就落在陈嘉后肩上&he11ip;&he11ip;

  陈嘉的声音是穿透了大礼堂上空的，从第一句&1dquo;k1einekinder，k1einesorgen，

  undeinhausvo11sonnensnet”，就太亮了。

  声音是直接从头顶出去，嘹亮地往上走，让全场瞬间安静。那一刻，周遥像腾在半空的云雾里，很舒服，很美好。他都快找不到自己的中音部合声调子了，他本人就一直特美特傻地飘在云里&he11ip;&he11ip;

  之前其他几个学校的辅导员，已经在议论，机床厂附小的合唱团，领唱竟然是个男生。

  绝大部分学校合唱团的领唱都应当是女生，曲目也就大同小异难出意，很多歌曲一晚上被唱了好几遍，观众都听腻歪了。

  机床厂附小派出一位男生领唱，就意味着，这个男生一定很会唱。

  这样年纪，都是业余的，唱功技巧都谈不上，全凭嗓音天赋出类拔萃。好的男童声出场，就是打穿一片，横扫一片，可以唱得纯正，高亢，富有力量美，又带点儿清纯xing感，没法儿比了。

  副歌的合声部分都唱过去了，就到最后的高潮升华部分，陈嘉再次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