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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予回过头来,瞧她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恍恍惚惚的,不禁关心道:“桃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以桃松开拳头,里面都是汗。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我先回房间了。”
她一秒都无法再待下去,小跑起来,扶着栏杆艰难爬上了楼。
整个人都是虚的,脚步发软,大脑发懵,不知不觉走进了婴儿房。
直到听到摇篮里的那一声啼哭,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四叔回来了。
偷偷擦掉眼角的水雾,趴在摇篮旁,伸手轻轻碰触宝宝柔软的脸蛋儿。
小家伙又哭又笑,搞怪的表情微微治愈心头几分阴霾。
可那些挥之不去的念头依旧在她头顶盘旋,像乌云一样,压得她就要喘不过气来。
他回来了,他还去了海岛度假,他云淡风轻地提起这一切,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他这个混蛋!
“以桃小姐,您怎么了?”
奶妈发现她眼角簌簌落下的泪,吓了一跳,连忙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没事儿。”以桃把脸擦干净,朝她笑笑,“我是开心的。”
她垂眸看着宝宝,捏着他的小手
(),“想到小家伙历经千辛才来到这个世界,有点激动而已。”
奶妈是新请的,和她算不上熟悉,但也多少知道一些主家的情况,只当这孩子多愁善感了一些,以桃转移话题问道,“阿姨,宝宝的名字取好了吗?”
奶妈说没,“先生和老爷都说要等四爷回来,等他取。”
以桃皱了皱眉,语气不满道:“我妈妈生的宝宝,凭什么叫他取?”
奶妈礼貌笑了下,“那我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看起来性格温婉乖巧的以桃小姐,说话竟然这么冲,也还是头次听到有人敢背后对四爷如此不满的。
楼下准点开席,张妈上来喊她去吃饭,以桃谎称闹肚子,就没去。
祁思予给她发信息,问她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她也没回。
哪还有心思再回他……
本来想陪着宝宝在婴儿房里再待一会儿的,可是没多久,老夫人就派人过来把小家伙抱走了。
自然是要给宾客们看看。
空荡荡的婴儿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了她自己。
以桃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肩膀不小心碰到一串悬在床尾的风铃,丁铃铃的声响,萦绕在耳边。
好似她此刻杂乱无章的心跳。
以桃难过的,压抑着久久无法言语的诉说,几乎颤抖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
刚一推开房门,黑漆漆房间里便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以桃靠在门后猛地一僵,就在这时,床头的台灯突然亮了起来。
季宗良半倚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把女人用的小巧精致的桃木梳,他胸前的衬衫散开着,只歪七扭八地系了两颗纽扣。
灯光亮起的一瞬,他的目光从木梳上缓缓移开,望向呆愣在门口一脸震惊的以桃。
四目相对。暗潮汹涌。
季宗良嘴角的弧度淡淡上挑,“怎么,不认识四叔了?”
温柔的嗓音,瞬间又化作怒意嚣张的厉喝——
“过来趴好。”
以桃走了两步,随手抓起书桌上的一件沉甸甸的摆设,朝他扔了过去,正正砸在他胸口。
“你混蛋!”
笔筒滚到地上,发出重重钝响,季宗良捂着胸口猛地咳了几声,缩着剧烈震颤的肩胛,在昏暗的灯影里,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看起来有点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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