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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节 阴人（第3页）

这两个字似乎让他陷入了魔怔，癫狂得不能自已。

混乱之际，陈铭从人群中蹿了出来，在见到我之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还在就好，你还在就好。」他有些心有余悸，「以后不管去哪，还是我跟在你身边比较放心些。」

陈铭说的是，你还在就好，而不是你没事就好。

很显然，他怕我趁乱跑了。

我笑着抹去他额前的细汗，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

他紧紧攥住我的手，拨开人群将我带离了那个地方。

5

路上，我假装不经意问起了关于凤霞的事情。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对了，凤霞是谁？那个叫老秦的似乎很怕这个名字。」

陈铭的眉头不经皱了皱，他含糊其词道：「凤霞是秦叔的媳妇儿，二十年前没了。」

「没了？怎么没的？」

陈铭似乎很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他开始回避起来：「依依你别问了，生老病死那是常态，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生老病死，没什么意义。

我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这一村子的人还真是虚伪，相互遮掩。

老秦是个穷光棍，村里女少男多，哪里轮得到他讨媳妇。

「凤霞，是他买来的媳妇吧？」

此言一出，陈铭脸上的震惊暴露无遗，他诧异地看着我，想从我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嘻嘻一笑，掩饰道：「村里的人管不住嘴，闲了就爱瞎扯，我胡乱听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清楚，他们根本没把凤霞当一个人。

他们将凤霞拿铁链拴着，关在猪棚里。

猪有吃食，凤霞没有。

因为她不同意做老秦的媳妇，不愿给他生儿子。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凤霞甚至饿昏过去好几次。

老秦他娘看事情不妙，钱花了，到时候人还死了，这笔买卖可就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办了。

凤霞就像牲畜一样被人捆了四肢绑在床上，任由老秦欺辱。

事后，凤霞本想一死了之，可这村子本就不大，又都是沾亲带故的，乡里乡亲都相互帮衬着。

跑不掉，也死不了。

凤霞怀孕了。

可惜，是个女娃。

老秦和他娘气得不轻，怨凤霞生了个赔钱货，要把女娃活活淹死。

凤霞心有不忍，死死护着自己的孩子，并答应他们，只要留下孩子，她就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他们都知道，这些被拐的女人只要生下孩子，那就彻底被拴在这里了。

凤霞保下孩子，打算就这么认命了，可老秦一家不做人。

他们要把凤霞的女儿卖了。

把一个五六岁的姑娘卖给一个老头，换一笔钱。

凤霞劝阻无果，又是一顿痛打，终于在一个雨夜，凤霞失踪了，连带着她的女儿也不见了。

山路重重，凤霞一个人逃跑机会渺茫，更不要说还带了一个。

果然，村民们在山神庙找到了凤霞。

令人惊异的是，凤霞衣不蔽体，身边还有一个赤膊的男人。

凤霞不是跑了，是来偷情了。

村民愤懑，当下抓住这对奸夫淫妇要沉塘。

那男人见状不妙，疯狂把自己摘干净，口口声声说是凤霞勾引的他。

老秦又羞又气，他怎能忍受自己的媳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戴绿帽，当下一锤子砸在了凤霞的头上。

一下不够，又加了好几下。

血流了一地，肉糊了一地，那些人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凤霞死在了山神庙，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拦着老秦。

毕竟，她只是个被买来的外来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