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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军见状,放下碗,也从兜里抓出一把,“娘,给你。”
“你这个比你哥少了点。”
陈建军嗯了一声,没接话。
陈老太太端起碗,一边吃一边继续讲,“老二,知道你跟你哥去石厂赚工分不容易,还要给家里攒黄豆,但是你得知道,家里人口多,你省下来给娘拿回来,娘也不是自己吃了,娘是给你们攒着呢。家里粮食不多了,过些日子断供了,娘不还是得拿出来,供家里吃吗。你们俩孩子多,你们四个,你们大哥才俩。你这豆子可不能一直拿回来的比你大哥少啊,你大哥虽然不说啥,但是我这当娘的可得一碗水端平,等以后分黄豆的时候,你们家吃的可有一大半都是你哥拿回来的了。”
“是,娘,我知道了。”陈建军看了刘珍珠一眼,点头答应着。
“行了,吃饭吧。”陈老太太嘱咐完,开始吃饭,邵锦成的鸡蛋风波,终于以得到两把黄豆粒落幕告终了。
当天晚上,西屋自然是安安静静的。
陈永峰给妹妹跟自己洗漱完毕,就赶紧躺进被窝,早早入睡了。西屋炕上的布帘子也拉上了,隔开他们与陈建国。
父子父女三个人,全程没有一句交流,以前跟父亲会没话找话说几句的陈永峰,也没有开口。
陈默紧紧地抱着哥哥,一下下有节奏地拍着哥哥的手臂。
很多大人们都会这样哄小孩的,陈默与陈永峰在这件事上反了过来。
她现在养成了这种‘哄’哥哥睡觉的习惯,陈永峰确实在妹妹的这种‘习惯’下,得到了很多精神上的抚慰。
每晚他入睡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
而此时的东里屋,洋溢着压抑的快乐,每个人都不敢出声,披着被子围在土炕上,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着在数东西。
除了二丫陈美,陈美独自躺在炕稍,头向着里侧,好像不知道身后在生的事。
刚才,等东屋的人呼噜声响起之后,陈建军从兜里掏出一点黄豆。都在静静等待这一刻的孩子们,纷纷兴奋起身。
他不会都把省下来的口粮全都交给陈老太太,而是会留一点,交给刘珍珠,给孩子们分一分。因为大家都知道,交给陈老太太的黄豆,大头是给陈建强跟陈大妮的,到最后他们分到的不多。
当然,陈建军私下藏黄豆给孩子这个事,也是在陈宝根出生之后才有的。在有陈宝根之前,陈建军当然不管她们母女几个。
除了陈美,其他孩子都分到了黄豆,大丫三丫少一点,陈宝根自然拿了大头。
等隔着布帘子的孩子们都睡着了之后,刘珍珠用级小的声音,趴在自家男人耳边说,“当家的,你下次再给娘少一点,我看这几次她除了念叨念叨,也没怀疑别的。”
“再说吧。”
见男人也没直接拒绝,刘珍珠嘴角弯起,他就是这样,不直接拒绝的话,就是有戏。
“嗯,你想着点。你看看西屋的老大,他最近身体可长了不少,你再看看咱宝根,不知道啥时候能出息成这样,咱们以后得靠宝根养老呢,现在对他好一点,他都能记着,不然咱拼死拼活非得生个带把的嘎哈啊?”
“知道了,别磨叽了。”
刘珍珠并不生气,眼波流转,听着另外一侧的儿女们睡得都熟了,她的手攀上陈建军的肩膀,指尖刮蹭着男人的身体。
陈建军不动声色地翻了身,躲开女人的暗示,“困了,赶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