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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喜宴业已过半,还是能听到席上人劝酒的嘈杂声响。
“林兄,这俗话说得好,苟富贵,勿相忘。往后这兄弟们,可都要靠你罩着了。”
说话的男子脸色赤红,许是在席上吃得酒多了,舌头都打着卷儿。
听了这话,同桌的男子都纷纷附和起来,看着桌上喝得亦是醉得左摇右摆的林青筠,一口一个亲热的林兄。
林青筠面色潮红,身上的大红喜服早已被扯的东零西乱,明显醉过头的模样,听着桌上众人的言语,也只摇头晃脑笑着应了一声是。
好不容易把席上最后一位烂醉的客人送走,林青筠立身在府门口站定,细细整理了一番身上的喜服,再一抬头,脸上只能看见淡淡的绯红,方才的醉态全无。
之前为了处好关系,日日同那群人厮混在倚红楼的打交道,饶是他再怎么喝不得酒,酒量也给练出来了。
今夜夜色澄净如水,温柔地打在林青筠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整个人褪去了外头那层虚掩的壳子,就只剩下了满腔的柔情了。
即使身上穿得是再俗气不过的大红喜服,一眼看过去也只让人觉得如天上的谪仙一般,美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也难怪外头的人都说,这状元郎是以色侍人,凭着那张脸爬上了昌平公主的床。
毕竟,昌平公主整日混迹醉欢楼,荒淫无度的名号在整个大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这状元郎又出身寒门之家,除了那张脸,再没别的筹码让公主选他作驸马啦。
林青筠在门外吹了会儿夜风,觉得身上酒味散尽,头没那么疼了,这才负手跨了台阶进了府。
昌平公主府在景初二十五年落成后便一直荒废至今,还是两个月前府上才66续续进了人。
世人皆知,大周皇帝孟羲和格外宠爱这个性子嚣张跋扈的女儿,是以昌平公主府占地极广,远前朝应有的规制。
府中一应家具器物也无一不是华贵而又精美。
公主府是个四进五重的院落,正院景阳就坐落在府邸正中央。
抬眼便可瞧见远处的灯火通明。
虽然林青筠早已在心里设想过千万遍这番场景,到成真之时心里还是有点惴惴。
吸气又呼气,双手紧攥又松开。
林青筠的心愈紧张起来,甚至还有瞬间害怕这不过是一个虚无的幻影,担心自己这快要溢出胸腔的欣喜激动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心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杂乱又无序,带着横冲直撞的满腔真情。
林青筠停住了脚步,剑眉英挺,如玉的面庞掠过一丝笑意,在心里笑自己像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子似的。
依稀记得殿试那天,他也没有紧张成这副模样。
抬手重理了髻,又再三抚平了喜服上的每一个褶皱,确认身上酒气已被夜风吹个干净,林青筠这才又抬腿继续往景阳方向走去。
许是府上下人刚进府没多久,各处打点尚不太妥当。
通往景阳的游廊处没挂上灯笼,一旁树影绰绰,转角迎面走出来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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