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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你瞎吗（第1页）

皇家猎场

漫步溪边，流水哗哗，游鱼嬉闹其间，甚是欢愉。忽地，一声马啼嘶鸣，响彻长空，惊起一片藏在灌木丛中的鸟雀，鱼儿也吓得四处逃窜，寂静一下被打破。

爽朗的秋风拂得人心头和缓舒畅，夫蒙睿索性松开马的缰绳，任由它戏水奔走，四下觅食。

千钧一之际，一支箭从夫蒙睿身后急射来，锐利的箭头穿刺后脑勺，碎骨之声骇人，鲜血四溅。狼人死相惨烈，夫蒙睿淡然自若地转过身，尸体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面前，衣边染上点点血渍。

“真不像你的作风，猎物靠得那么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凉雎驾马而来，桂花点点，衣襟翩翩。

看着一片狼藉的尸体，夫蒙睿紧皱眉头，脸色凝重，“本将军的弓只为敌寇而开，并非用于杀戮无辜。”

“看来大将军完全无意此次狩猎，本王怕是无缘大将军射箭的英姿了。”

夫蒙睿未语，驰骋疆场多年，杀戮对于他来说是太过平常的事，可越是如此，他越厌烦这种无端的杀戮。他了无兴致地牵起马的缰绳，凉雎见状，翻身下马与他并肩沿溪岸而行。

“打算何时离京？”凉雎开口问道。

“不日便走。”

“你这又是何苦，明明功勋卓着，军权在握，若留在朝中，必定福祉不浅，何必去受边境的风霜苦楚。”凉雎略带嘲讽道。

夫蒙睿顿了一下，“无心权谋，无意名利，只愿无愧于心，无忧一世。”

“真没想到啊，大将军也有如此天真的想法，生于乱世，如何随性而活，只有诸多的身不由己。”

“于珩王而言，或许是吧，但于本将军而言，随性而活，并无不可。”

“哼。”一声冷哼，凉雎语调忽转，“大将军辛辛苦苦打的天下，却由我凉家坐拥，心中怕早已愤慨万千，蠢蠢欲动。”

夫蒙睿一脸惊愕，忽地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向凉雎，用略带威胁的口吻质问，“珩王此话何意？”

凉雎却满不在意，“本王知道大将军定不会有谋逆之心，但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大将军不要忘了，你现在的权势地位是先皇给的，现在早已变天，若你一意孤行，固执地不愿找个庇护之所，无异于自取灭亡。”

“王爷有话直说无妨，何必拐弯抹角。”

“本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能如此坦然地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愧是镇国大将军。”

不管话风如何锋利，夫蒙睿还是一脸从容，看不出任何波澜。

凉雎继续道，“大将军与长公主两情相悦，若本王做媒，定无人敢阻拦。”

这就是珩王的用意？究竟有几分真假，夫蒙睿不得而知，“王爷是想让本将军利用长公主与皇家结亲，从而稳固朝中的地位，这不是将自己的侄女往火坑里推吗？”

“若是你，本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你定会好好待千雪。”

夫蒙睿轻叹了口气，“可惜王爷的算盘打错了，长公主与本将军并非两情相悦，只是年幼相识，如同儿戏罢了。”

如此决绝，在凉雎的意料之外，终究是彼此错付，难以论断谁对谁错，但当年那个痴情郎儿是他亲眼所见，押上最后的赌注，会有翻盘的一线生机吗？

“大将军若执意如此，功高震主，被夺权问罪是迟早的事。”

“随他吧。”夫蒙睿没有精力去思考未知的事，也疲于应对那些虚假的面孔，看透了太多，反而更向往真实的纯粹。

拉开弓，搭上箭，瞄准猎物，箭飞而出，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青蛇根本来不及躲闪，蛇头被径直射穿，一招毙命。

“炭烤蛇肉是道不错的美味，王爷是否有兴趣尝一尝？”夫蒙睿玩笑道。

“夫蒙睿！”凉雎一把抓紧他的双肩，“你当真不要命了吗！如今的西皇根本容不下你了，若非看在你与本王多年的交情上，你觉得本王乐意收拾这个烂摊子？”

夫蒙睿低垂着眼皮，再抬起时，双眸依旧没有丝毫动容，“王爷不必忧神，无非是收回军权，贬官降职，只要本将军乖乖配合，陛下不会过多为难。”

这场注定输得一塌糊涂的赌局，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凉雎无力地垂下手，叹了口气，“若本王再废话，你就只会回多说无益了。”

难得一见，冰块一样的脸上也会有嘴角微动的笑，有人能稍稍懂自己，也让夫蒙睿心上有些许慰藉。

两人牵着马，步伐悠闲，已将狩猎比赛抛之脑后，各怀心思地享受此刻的宁静。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会再护着你。”凉雎眼神冷峻，“不过大将军若这样一走了之，岂非会错过一场好戏，离开之前去酒阁坐上一坐吧，这是本王卖你的最后一个人情，日后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夫蒙睿不解，紧锁着眉头，刚想追问下去，却被来人径直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