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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他们都有，我没有吗?”

  &1dquo;他们那是自己的饷银，”江意道，&1dquo;先前几个是去采购干粮的。”

  &1dquo;那我的饷银呢?”

  &1dquo;你&he11ip;&he11ip;”&1dquo;你给他便是。”赫连恒出声道，&1dquo;你想作甚?”

  &1dquo;逛逛，”宗锦坦言道，&1dquo;在你家也闷，在马车上也闷，难得伤不痛了，不能到处去逛逛吗?”

  这是他的真心话，过去他三天不打架都骨头痒，现在憋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浑身难受得不行了。赫连恒不知是信了他的话，还是已然无所谓他跑不跑，点头便应允：&1dquo;去，半个时辰。”

  &1dquo;等着吧，出阳很小的，我逛一圈就回来。”

  宗锦接过江意递来的银子，左手拿着痞气地往上扔出又接下，接下又扔出，吊儿郎当地混进街市的人群中，很快便看不见了。

  赫连恒这才说：&1dquo;去跟着。”

  &1dquo;主上还是怕他跑了吗?”江意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说法不太对，改口道，&1dquo;主上是怕他离开?”

  &1dquo;不多问是你的好处，”赫连恒斜眼看他，眼底隐隐有些不悦，&1dquo;别丢了。”

  &1dquo;&he11ip;&he11ip;是!”

  ——

  以前他倒是来过几次出阳——都是来打仗的。

  这等边境小城，每逢战事都当其冲，宗锦见过它尸横遍野到处烧焦的惨状，倒是没怎么见过它生机勃勃的时候。到处的屋舍都还透着，上次在这里与敌军纠缠才过了四年而已。

  宗锦一边走，一边看，将自己脑海中充满死亡的出阳与眼前的画面一点点对应上。他是喜欢打仗，喜欢跟人斗智斗勇;但没人会喜欢战争之后的焦土。

  道旁有间小的武器铺，说是武器铺，但一眼望过去，店里的架子上摆得都是锄头之类的农具。宗锦不由自主地停了脚，往里多看了两眼后便调转方向走了进去。

  &1dquo;客官要点什么?”店家站在柜台后，殷切地问道。

  里头倒还是有些兵器，长弓短刀之类的，甚至还有菜刀。宗锦左瞧右瞧，思忖了片刻后问道：&1dquo;你这有石臼么，小一点的。”

  &1dquo;小一点的?”店家憨厚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1dquo;合适您的可能没有&he11ip;&he11ip;”

  &1dquo;啧。”宗锦不满地啧嘴，下意识就想反驳。

  可柜台旁立着把宽刃的刀，恰恰好将他的面孔映了出来。

  ——也不怪店家小看他，他这副模样，哪像能提得起石臼的，拎桶水恐怕都够呛。

  这么一寻思，宗锦又说：&1dquo;最小的多少斤?”

  店家实话实说：&1dquo;最小的三十斤&he11ip;&he11ip;”

  &1dquo;那就要三十斤的，单卖吗?”

  &1dquo;卖的卖的。”

  三十斤，尉迟岚一手能提仨儿的石臼，店家交到宗锦手上时，他不得不两手并用，才能勉强提住。虎落平阳不可怕，东山再起就好;可怕的是原本自己的一身本事都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宗锦提着石臼走出武器铺，想就这么闲逛有些困难，只能折返去找赫连恒。

  出阳县城里多的是人辛勤劳作，努力生活;但也有些指望不劳而获，又或者有苦衷的，坐在路边讨饭。

  宗锦平生最看不起这些要饭的，老幼病残尚且情有可原，最恨四肢健全还指望别人赏饭吃，也不怕丢了列祖列宗的脸。他在心里唾弃着，目光在靠着拐角暗巷的乞丐身上扫过;还有不长眼地朝他磕头，嘴里念着&1dquo;行行好”。

  忽地，暗巷深处穿着烂斗篷的乞丐抬了抬头，宗锦不经意便瞥见了他的脸。

  这人他认得!

  是他亲卫二十人中的一个，当晚与他一起上不萧山抄近道，后来应该是被洛辰欢全数灭口了的其中之一!

  宗锦倏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往暗巷里走。

  旁边其他的乞丐见状，都以为&1dquo;生意”来了，一个个又是磕头又是抓脚地嚎着：&1dquo;大爷行行好，行行好，赏点吧，一个铜板也行&he11ip;&he11ip;”

  &1dquo;起开!都给老子起开!”宗锦骂道，&1dquo;没钱，滚蛋!”

  他一路骂着进去，动静闹得不小，烂斗篷都不由自主地朝他看了眼。

  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明明做乞丐打扮，那人却好似对乞讨毫无兴，依旧倚墙坐着，一动不动。

  &1dquo;你怎么在这里?”宗锦上来便是这句，&1dquo;景昭?”

  这名字叫出来的瞬间，那人就惊恐地遮住自己的脸，越往墙根缩：&1dquo;老爷你认错人了&he11ip;&he11ip;”

  &1dquo;我不会认错的，”宗锦眉头紧锁，不由地放下石臼，伸手要去掀对方的烂斗篷，&1dquo;你就是景昭，你怎么还活着&he11ip;&he11ip;”

  此处是巷子的最深处，无处可藏，更无处可逃;景昭头快埋进胸口，伸手想拦住宗锦，却稍慢了些许。

  烂斗篷倏地便被宗锦掀开来，少年脸上脏兮兮的，嘴唇干裂得有血痂，到处都是泥污，看得出来乞讨已不是一两日。

  见此情况，少年也好像绝望了，垂着眼道：&1dquo;是洛辰欢派来灭口的吗?你要杀便杀吧&he11ip;&he11ip;”

  宗锦出手相当强硬，一瞬间便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强迫对方将脸抬起来，好叫他看仔细：&1dquo;&he11ip;&he11ip;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