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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中途的一個小站，用來加油，用來嘉獎，更是用來證明自己……

明明去年通過省考焦急等待成績的心情還那麼深刻，可此時，沈稚星翻過足足兩頁紙的題目描述，一字字掃過問題要求，狂跳不止的心卻慢慢平復了下來。

他就是敢捫心自問：

我付出了那麼多，如今暢通無阻到了這一步，理所應當我就該拿到那塊獎牌！

賽場上時間流逝的飛快；場外，指導教練還沒能拿到試題。

老郭和世賽隊教練通了電話，傳達了自己還算平靜的心情之後，又繼續等待。

度過了流不同的五個小時，場館內外終於同時想起了提示廣播：

長達五個小時的理論考試到此結束，考生們的試卷被一一上交，賽程進度到此為止還剩一半。片刻過後，少年少女們才接二連三從裡面出來。

沈稚星在人群中被握住手。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那人是周遇，他回握住對方，順著人潮被推出來。

不一會兒，老郭身邊已經聚集了四個隊員，見到唯二兩個高二生握著手出來，挨個兒拍拍他們的肩膀，「還可以嗎？」

沈稚星難得狂妄一回：「除非還有別人也全部答對，不然我覺得自己可以拿到第一。」

理論第一還有個單獨的獎項呢！

話音剛落，幾個高三隊友就狂摸他的腦袋瓜！

「嘿你小子……」

「過分了啊！」

「老郭，我替你說他——」

當天晚上，大家都留在酒店背答案對答案。

搞競賽的如果沒有這點記憶力那也算白搭了。

但說實話，這個過程屬實不太好受，都寫出來了還好，寫不出來，就相當於再凌遲一次！亞賽隊八個人，理論考試結果都算不錯，也不排除今年的題目適合中國隊，運氣好趕上了。可老郭卻對沈稚星的第一言論越發確定，除了必定會被挑出來的瑕疵，他幾乎想不到這個學生還有什麼扣分點。

當晚，沈稚星又一次興奮過頭——

「如果我們倆都生在上半年就好了。」

周遇看著他，放下手裡翻爛了的賽事手冊，撐著手臂探過半個身子，親昵地蹭了蹭對方的唇角，饒有興問他：「下半年過生日不好嗎？」

下半年反而在學年的上半部分，總體來說輕鬆，就算他們想做什麼，也方便得多。

然而沈稚星今晚真的嗨過頭了，他只管一把撲到男朋友身上。

兩人擠著一張比北京集訓宿舍沒寬敞多少的單人床，又是大半個小時過去，被子半掛在床沿，沈稚星用一種遺憾又隱隱期盼的語氣幽幽嘆到：「如果成年了，那我們慶祝的方式就不必這麼單調了……」

他卷著被子很快便昏昏睡去，已然沒有力氣再掀開眼皮去探究周遇深不可測的目光里，捲起了如何洶湧的波瀾。

第34章

沈稚星發一次「瘋」，腰上背上胸前都留了些印子，但第二天早起來還是神清氣爽，年輕人的身體底子，到底是經得住折騰的。同樣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還有周遇，別人看到了只會覺得他們倆考得好心情好才狀態好，誰會想到那方面去呢？

經歷過昨天5個小時的理論，今天這一天的行程大有讓所有參賽選手適當放鬆的意思，意思意思熟悉一下實驗場地和儀器，畢竟都是統一標準，只是考場隔間布置的細微差別。

總體來說，亞賽之旅除了飲食方面，幾乎沒有不讓人適應的地方。

對亞賽隊全體八人而言，在哪裡考壓根沒有區別。

當天晚上，賽事組將實驗題的題目分發給各國代表隊，領隊開始如同昨天的筆試一樣，爭分奪秒進入翻譯時間。

第五天，實驗考試正式到來。

看著更長、更複雜的題目，沈稚星心內平靜到自己都難以置信。

比起複雜又陷阱頗多的理論，實驗部分反而不至於那麼棘手。唯獨讓人稍微不適的是，小

考場裡攝像頭扭動時會發出讓人忍不住頭痛磨牙的噪音……

隨著實驗步驟按照計劃一一進行，數據分層剝離，三個實驗沈稚星都冷靜按照要求填寫完所有答案，依次完成，落筆的最後一刻，他無比確定的發現，自己的得失心已經不再聚焦於一塊亞賽金牌。

沈稚星理所當然地想到：我的確應該去更深更廣的地方。

會做題，會做實驗又怎麼樣？算得了什麼呢？

這個世界未知的東西太多，我只關心和我有關的都已經足夠讓人覺得自己渺小……

所有實驗結束時，時間還剩了一些，沈稚星從考場出來，老郭看他一臉愣怔還以為沒發揮好，結果三個實驗挨個問過過程、算法和結論，確定都好好做完填完，那就是心態問題了，再細細一問，他就乖乖眨著眼道：「我只是覺得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老郭自己就是北大物院的老師，就衝著沈稚星拿了國金一點沒猶豫就和北大簽了約，老郭也想多照顧他一些，他給沈稚星遞了瓶水，慢悠悠開口，「你們現在條件好多啦，每年這麼多的交流機會。順著這條路走下去是有些難，但是絕對不寂寞的。」

其實老郭想說的還有很多。

比如想開口試探這孩子將來是想留在國內，還是去國外深造，如果真的隨大部分物院學生一樣朝著那三所學校奔去，屆時還回不回來又是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