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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凉后,一勺一勺喂给赵桑语吃。
她昏迷不醒,不会吞咽,喂得很艰难。
初七心中全是后悔。
留在赵家以来,他做得仿佛很好,勤劳干活,体贴做饭。其实,都只是为了生存罢了。
在他内心深处,一个二十岁了还没讨到郎君的穷苦光棍,所谓的对他好,能是出于什么纯粹的善心吗?
还不是有所图。
图他皮囊年轻漂亮,图他失忆无依无靠。
甚至,连赵桑语从城里回来后,说无人寻他,官府不管事等话,听在他耳中,也全是意在困住他的谎言。
他每晚睡前都偷偷把菜刀拿到房里,藏在枕头下。
要是赵桑语敢有什么不轨举动,他就杀了她。
他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她。
直到她差点丧命,他才意识到他错得离谱。
他真不是个东西。
为什么他不早点出去?
为什么他没从一开始就站在她身边?
他居然还想过自己逃走?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初七喂完地瓜糊,心中沉闷,重重呼口气。如今多想无益,唯有好好照顾她才能弥补。
陈郎中方才交代过,“赵二内里有伤,会持续热,务必注意降温,不能放任。她身上外伤也必须小心处理,按时换药,否则会化脓感染。若不仔细照顾好,内伤外伤一起恶化,神仙都扛不住。”
初七将碗放到一旁,打盆清水过来,沾湿帕子。
赵桑语身上都是尘土,需要清洁。而且,刚才上药还没结束,陈郎中就被李金贵差人请去。初七也不好为难人家郎中,反正他看了会儿上药,知道该怎么做。
总之,他得脱了她的衣裳才能进行下一步。
初七深呼吸几下,坐到床边。
赵桑语伤口处的血已经干掉,跟衣裳紧紧粘连在一起。
初七怕弄疼她,拿水打湿后,小心翼翼揭开衣裳。
脱下衣裳那刻,他本能地瞥开脸。
男女有别,他居然就这样看了女人的身体。
初七自我安慰,他可是纯粹是为了救人,依然是清清白白的良家男子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去继续。
他拿起湿湿的帕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尘土和血迹,露出平滑白净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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