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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儿见他们夫妻举止恩爱，便道：&1dquo;也许青梅竹马，两厢有意？”

  小媳妇笑起来：&1dquo;你们不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别看那颜小姐长得跟天仙似的，她可是我们县里有名的罗刹女，自幼嚣张跋扈，脾气暴烈，连她爹也管不住。可自打成婚以后性情大变，整日足不出户，连人也不愿意见，这倒也奇了。”

  宋敏打量颜氏的肚子，一边摇折扇，一边思忖：&1dquo;女子有了身孕，情绪起伏较大，脾气总比往日更坏些，可我看她仪态端庄，眉目温和，却不像你们说的那般。”

  小媳妇忙道：&1dquo;姐姐别不信，我兄弟在颜府打杂，亲眼见她打骂仆人，拿马鞭子把丫鬟抽得满地打滚呢！”

  意儿和宋敏对看一眼，没做声，阿照挪近，凑到耳边轻哼：&1dquo;如此说来，倒与你的秉性如出一辙呢。”

  意儿连忙喊冤：&1dquo;阿弥陀佛，天地良心，我这么个淑女，几时打过人？难道我对你不温柔，不体贴吗？”

  阿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角微颤，堪堪躲开：&1dquo;你还是别温柔的好。”

  歇过一阵，阿照催着走，她们只得勉强爬到山顶，穿行在烟雾缭绕间，进入庙中上香，随意拜了拜，又至僻静处游览，避开男女香客，观赏殿宇山色，晌午在此吃了斋饭，方才尽兴下山。

  意儿累得双腿打颤，一回家就进屋躺着，不肯动了。晚饭时出来，不见阿照，听宋敏说她在房里不知做甚，意儿便去偏房叫人。

  &1dquo;晚饭也不吃，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阿照闲坐床头，边上搁着几件衣裳，见她来了，闷声收拾，郁郁地道：&1dquo;我要走了。”

  意儿不明所以，奇怪地问：&1dquo;大晚上的，你要走去哪里？”

  阿照一脸认真：&1dquo;如今你既有了人家，我还赖在这儿，没个名头，算什么意思。”

  &1dquo;啊？”谁有了人家？意儿觉得莫名其妙，懵懵懂懂，忽而转念一想，原来还是为宏煜那件事。

  她摇头暗笑，索性坐到床上，将那包袱拎到一旁：&1dquo;行了，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你也不想想，离开这里，你还能去哪儿？身上又没几个钱，纵使功夫不错，难道你真去街上卖艺，或是给人做打手？你才多大？十七岁&he11ip;&he11ip;”

  阿照冷笑着打断：&1dquo;你离家出走时不也才十七岁吗？凭什么我就不能闯一番事业？”

  意儿道：&1dquo;我离开家门，尚有姑妈可以投奔，你呢，能依靠谁？找你哥去？呵，他若有那闲心，当年也不会把你丢给我了。”

  阿照霎时眼圈儿泛红，狠狠咬唇：&1dquo;谁要依靠旁人？靠我自己不成吗？”

  意儿不冷不淡瞥着她：&1dquo;你想出去立一番事业，志气很好，然你如今是衙门的公差，正经在册的，说走就走，连个交代也没有，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

  &1dquo;我&he11ip;&he11ip;”

  &1dquo;你什么？”意儿拍拍衣裳起身，到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懒得继续纠缠，直说道：&1dquo;你那点儿小心思我清楚的很，不就为了宏煜么？昨晚我说的那些都是逗你玩儿呢，别傻了。”

  阿照闷了半晌：&1dquo;此话当真？”

  意儿笑笑：&1dquo;爱信不信。”

  她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长长舒一口气，嘟囔道：&1dquo;其实我并非真的要走&he11ip;&he11ip;”

  &1dquo;我知道。”意儿手握杯子轻转：&1dquo;真要走，还能特意留在这儿让人逮住么？”

  &1dquo;那，谁让你骗我来着&he11ip;&he11ip;”

  意儿面色淡淡：&1dquo;阿照，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即便不是宏煜，我迟早都要嫁人的。”

  小姑娘垂下眼，心想有我在你只能嫁给我哥，其他的做梦吧。嘴上勉勉强强地&1dquo;哦”了声。

  意儿微微叹气，上前拍拍她的脑袋：&1dquo;好了，吃饭去吧，我要饿死了。”

  阿照像只小狗似的紧跟上前，从后面抓住她的袖子，乖乖听话。

  第二天意儿没有出门，因前日爬山，两腿酸痛，只好家里休息。过完这日，休沐结束，又得早起。她许久没有睡过懒觉，一不小心起晚了，来不及吃饭，换好衣裳连忙去前头画卯。

  刚坐下没多久，宏煜突然派人急匆匆把她叫了去。

  &1dquo;城东李家有个婢女昨夜上吊自尽，她兄嫂此刻正在李府门前喊冤，你即刻带人过去，不得耽误。”

  意儿问：&1dquo;既是自尽，可知何故喊冤？”

  一旁的梁玦答：&1dquo;据说李公子强。奸不成，将其逼死。”

  &1dquo;哪个李公子？”

  &1dquo;宝利钱庄的少东家李若池，去年娶了颜家二小姐，即将做爹。”

  第13章

  意儿很欣赏梁玦对坊间消息的热忱和灵通。

  她带着宋敏与刑房书吏出衙门，未乘轿，而是骑马，迅赶往城东。

  远远的，瞧见李府门前已围聚众多百姓，巡街的捕快正在维持秩序，意儿身边跟着皂班衙役，此刻从人群里拨出一条路，高声呵道：&1dquo;县丞大人到了，休要聒噪！”

  捕快们在府门前隔出一块半月形的空地，百姓挤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直到意儿下马，衣角带风，凛凛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