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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小吕咳着血,“来不及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本来就够虚弱的,不行了。快,快,喘不上气了。”
“我妈,我弟弟,就,就交给你们了。”
李默撕着自己的头,痛苦,无声嘶吼。
“你放心吧,郑开奇安排的,肯定没问题。他们肯定没事的。”
然后那个男人指向他:“你干嘛去了?”
见那个男人指了过来,顾东来吓了一跳。
他认识我?
顾东来听了他们刚才说的话,知道自己拉的,估计就是那个囚犯的家属,不由说道:“我去拉了两个人,把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小吕咳咳咳笑了:“那就好,郑开奇好快的。。。。。。”
他没有撑过去,咽了气。
本来能坚持半个时辰的药,在受到折磨后加了气血流动,只坚持了四十来分钟。
“他,他死了?”
顾东来惊声道。
“共产党,不畏惧死亡。”
李默喊了声,声音嘶哑。
他认识顾东来,能悄无声息进入三楼,自然对二楼的那家子人熟稔无比。
“回去告诉郑开奇,小吕没了。”
李默刚要扛走小吕的尸身,远处传来了日军的戏谑声,夹杂着浓浓的酒意和互骂。
是巡逻换班的鬼子。
“快拉着你的黄包车离开这里。”
顾东来还在愣神。
“快啊。”
“哦。”
顾东来拉上空车就跑。结果跑了没多久,身后就枪声大作,伴随着惨叫声。
“草。”
顾东来刚眼看着一个中国人死在眼前,又听见了惨叫,心中那沸腾的血无声咆哮。
他扔下黄包车掉头就回去,刚跑了两步,想起自己老婆和刚会喊爸爸的女儿,又骂了句,抿着嘴回去,捡起了黄包车,飞狂奔。
“回来后,听楼下那小子说你睡了,去了三楼你睡得呼呼震天响,知道你这阵子够忙的,这坏消息,就没告诉你。”
“郑开奇,你是共产党么?”
郑开奇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病,人家随口说了个名字,就是我啊。我能是共产党?我与共党不共戴天。”
顾东来还想说什么,郑开奇已经转身离开,伸手要拦时,顾嫂出现在背后,一把把孩子扔给他,“看好你的孩子。”
“可是——”
“可是什么,他是什么人重要么?给钱就行,你养活一家子就挺好。”
顾东来叹了口气。
是啊,他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郑开奇是好人,又给钱,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
很简单。
管他是什么身份?
郑开奇跟一楼众人说了句需要休息,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他,独自上了三楼,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这一呆就是一天,他以为自己会悲伤的难以入眠,结果睡了踏踏实实一觉。
老孟说过,地工的牺牲是常态,如何告别战友继续工作,那才是磨炼。
这种磨炼,会伴随地工的一生,直到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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