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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寂静了片刻,两人僵持当场,骆昭手中拿着刚才白寂严还要吃的饭,动作都有些僵硬,他自知说错了话,但是总不能真的让他这样自己和自己赌气一样地继续吃,再这样吐下去,人怎么受得了?
白寂严的手攥紧了被单,骆昭连忙将东西放在一边,半蹲在床前,想要去拉一下白寂严的手,又怕他不愿: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频繁呕吐对你的胃不好,你想如果你的状况不好,宝宝也不会好啊是不是?我们不差这一两顿,慢慢来,把胃口养好,好不好?”
白寂严偏过了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沉默,这样的画面让骆昭更加自责不忍。
“躺下歇歇好不好?”
白寂严沉默的躺下,身上其实很疲惫,但是紧张的精神却始终松懈不下来,心慌的感觉如影随形,那是控制不住的一种焦虑情绪,没有办法将身体放松下来的状态时隔三年再一次复发。
半晌病房中才响起白寂严的声音:
“昭昭,你去将陆河找来吧。”
骆昭听到这话一个激灵:
“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没有,去吧。”
骆昭随陆河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寂严已经撑着靠坐了起来,白寂严的目光落在了骆昭身上片刻,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让他出去,陆河听到这人主动见他,就知道事态不太妙:
“怎么了?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白寂严抬起眼眸,眼中是死水一样的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并没有那么轻飘飘了:
“陆河,我的焦虑症应该是复发了,镇定类的药物现在是没办法吃的是吗?”
他的一句话让骆昭的心已经沉到了底,手指的指甲已经紧紧扣在了手心里,陆河的眉心也锁在了一起,其实他对这个答案有心理准备:
“镇定类的药物确实大多数都是孕夫禁用药品,不推荐这个时候使用,需要我帮你联系心理医生做一下疏导吗?”
白寂严点了点头,自始至终他的情绪都十分稳定,稳定的好像心里有问题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是骆昭和他日日在一起,却还是轻易发现了白寂严的情绪不对,虽然他没有表现的十分明显,但是他知道那个人一直在克制。
他现在的平静就像是汹涌湖水中最上面的那一层冰一样,岌岌可危地粉饰着那所谓的太平。
骆昭送陆河出去,出了门他再也不加掩饰他的焦急:
“陆医生,你看他的情况严重吗?我做些什么会好一些呢?”
陆河和他走到了办公室才开口:
“我和你说过的白寂严其实很不喜欢看心理医生,那意味着他要对着心理医生再剖析一次过往,将内心深处的东西剥开给人看,他那样的性子怎么肯轻易示弱于人?这一次这样主动,我想是因为孩子。”
骆昭紧紧抿了一下嘴唇,那人是怕自己的精神状
况不好而影响到孩子,又不敢吃药,所以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还是主动要求看心理医生。
陆河看了看继续开口:
“焦虑症发作的时候其实很难捱,心慌,呼吸困难,头晕,身体的震颤,伴有肢体触碰的应激反应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你要有耐心,多和他说一些轻松的话题,也可以试探性地接触他,让他放松下来。”
骆昭回到病房的时候白寂严已经躺了下来,目光正看着门口,就像是在等他回来一样。
这让他的心都跟着一软,恨不得将人搂在怀里亲亲抱抱,就在他斟酌靠近的时候,床上那人忽然冲他伸出了手。
骆昭受宠若惊,几乎是立刻小跑着过去,小心地握住了那只有些冰凉的手:
“手这么凉,是不是身上也冷啊?你等一下,我帮你灌两个热水袋。”
说着他立刻起身,灌了几个温度合适的,然后将热水袋放在了他脚下,膝窝,还有怀里,这才又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脚下和膝盖处温热的温度让白寂严轻轻出了一口气,他抬眼看向骆昭眼底的担心和害怕,轻轻勾了一下手指,大量的失血让他的声音中气不足,但是语调却和从前一般无二:
“是不是害怕了?”
骆昭摇头,乌黑的眼睛盯着他:
“担心你但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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