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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珩冷笑着看那荔枝,过片刻,才拿起一颗,慢条斯理地剥着,一面问:“驸马可转告公主了?”
青罗问:“先生所指何事?”
“公主足踵虽不见刀痕,可若以手探之,仍可触及起伏之处。”
青罗一怔,原来如此。
谢治尘下值回府,青罗着人在碧芜院备了一桌好菜,等他。
庭院月明风清,青罗立于露台石桌旁,微微向他一笑:“今日之事多谢大大。”
谢治尘怔了怔,撩起袍摆,在她对面坐下,淡淡道:“谢某与公主休戚相关,助公主即是助谢某。”
青罗也不多说。
二人各自用饭,四下里只闻鸣虫唧唧,偶有池鱼跃水之声。
青罗不记得已有多久未与他同案而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出手帮她。
果然,他们做夫妻只会是怨偶,做朋友彼此都自在。
时人视“剖蚌取珠术”为异端,她有些好奇,他对此如何作想。
“谢大人,本宫请许神医施术,会招致天谴么?”
谢治尘放下牙着,道:“臣以为天谴之说当属无稽之谈。”
青罗又问:“以女子祭天,当真能化解浩劫么?”
谢治尘倏地看她一眼,黑眸中起了些涟漪,“谢某才疏学浅,所读经史文卷中,至今未曾见过牺牲女子性命便可保全基业,福泽苍生的。”
青罗黯然垂眸,谢治尘饱读圣贤书,连他也说以女子祭天救不了天下,可见死于奉仙塔中的众女子俱是枉送了性命。
父皇却不明白。
她不懂父皇为何会对张司窈言听计从,连那方士也敢在朝臣面前骄横。
谢治尘见她住了筷,仿佛心事重重,劝道:“公主行事不必处处顾忌,永兴侯向来疼爱公主,便是有些不妥,侯爷也可代为周全。”
阿舅?青罗想起那日陈丽嫔问父皇如何向阿舅交代,言语之中似乎颇有顾忌。
可阿舅是臣,父皇是君,臣如何越得过君?
谢治尘道:“永兴侯国之重臣,陛下十分倚重,所以公主之事,陛下看在侯爷面上也会担待一二。”
他是说,阿舅是她的靠山?
可她曾听说因母妃得宠,阿舅才得以封侯。
阿舅偶尔入宫请安,母妃也嘱咐阿舅知恩图报,尽心竭力,为父皇分忧。
原来父皇也忌惮阿舅么?
青罗望着他,问:“阿舅不是因母妃才获封么?”
谢治尘道:“侯爷出身寒微,自幼与贵妃娘娘相依为命,十四入伍,起初不过是军中一名小卒,后历经大小战役无数,屡立战功,才一步一步拜将封侯。”
所以阿舅封侯是凭其本事,并非母妃之故?
母妃从未提过。
母妃荣宠不衰,兴许亦与此有关。
青罗问:“谢大人可看出父皇对本宫并非真心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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