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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暴露的问题无人在意,以后c国花滑将更加完蛋。只有傅笙,那个以一人之力把c国花滑带到国际赛场的天才,被钉在耻辱柱上。
任柯拳头在桌底紧握,反复提醒自己早已离开了冰场。
他干笑着转开话题“一晃眼,我离开省队已经五年了,肖哥也离开四年了吧,没想着回去看看吗?”
“我去年有事刚回去一次,当年掰弯栏杆掏的狗洞还留着呢。”
“哈哈哈,当年出去放风全靠那个狗洞。其实我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还掏过一个小狗洞,一般人不知道。”
肖白朗猛然抬头道“也在小树林里吗,怎么自己又掏一个。”
任柯夹了口菜低头说道“不是通往外面的。是通往旁边那个废弃的老体操馆的。那个小平房废弃2o年了从外面根本进不去,其实和咱们省队只有一墙之隔。”
“怎么,你经常去那里吗?”
“当年我过育关,练得心慌就去那边躲清静。那不是个好地方,我有几回还听到闹鬼的声音呢。就是像女鬼在哭。”任柯思索道。
“哈哈哈哈哈,什么女鬼。那旁边就是咱们省队,多少年轻小伙子镇不住她们。服务员,再来一瓶牛二!”说着肖白朗殷勤地把任柯的大杯满上。
任柯花呗里最后一点额度,在今天晚上被全部干掉。他把肖白朗送上车后就摇摇晃晃往家里走。
路旁树影婆娑,昏黄的灯光让人的影子不断的变短再变长。远处的居民区传来狗吠声。有什么东西在脚旁经过,像是一只大耗子。
突然任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他暗道不对,拔腿就跑,却现双腿第一次如此绵软无力。随后他便被一股大力掀翻。
京城正月里冰凉的河水带走了任柯最后一点意识。
***
“任柯,你退役了,也是一名曾经的运动员。九点还睡大觉,才回家几天你就想翻天了。赶紧起床学习,别整天唉声叹气,没个正行。”
那是老妈的声音。是四年来他日日祈祷,却再也听不到的老妈的训斥声。
任柯命令自己睁开眼,让大脑清楚起来。要是地府的小鬼们敢扮成老妈的声音捉弄人,他就让它们尝尝任哥纵横体校的左勾拳。
一睁眼他竟愣住了。面前可不就是老妈田顺花本人。
田顺花是个利索人,长通通盘到脑后,一丝不乱,退出卧室的脚步间能看出一点跛脚。
她一边催促着任柯,一边挥舞着拖把,把卧室快地抹干净。期间拖把杆撞在铁床上,当啷一声响。
任柯转头,床头贴着傅笙在大奖赛夺牌的海报,书桌上摞着一排崭的紫黄色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桌上的日历翻到了2o13年4月2o日。
不会错的,这一切就是2o13年的样子。就是自己刚刚从省队退役的那个暑假。
心脏还在跳动,老妈还好端端的,家还在。
任柯赤着脚走到窗前,猛地拉开有年代感的紫粉色绣花窗帘。楼下是歪歪斜斜一片北方平房。。他猛地抬眼,春天白的日头灼烧他的双目,两颊一片湿润。
这是美梦吗?
如果是,就让我永远都不要醒。
***
任柯的母亲田顺花是七十年代生人,家里的第三个女儿。她长在白山黑水的山沟沟里,从小村里孩子追赶打闹,谁都跑不过她。突然一天几个外地人来村里选材,就看上了这个芦柴棒一样的小姑娘。家里乐得省一碗口粮,包了一袋小米放在田顺花手上,就让她跟人去外地练什么长跑。八十年代没有什么技巧,日也练夜也跑,跑出了一块不值钱的全国奖牌,和一双畸形的脚。
不过田顺花素来刚强。没轮到分配工作,她就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卖炒货。脚有伤,她就慢慢走,绝不露怯绝不低头。
苍天有眼,让她碰见了天天买炒货的任志国。他原来是省队举重队的队员,在役成绩突出,登过国际赛场的领奖台。退役后被分配到本市的钢厂工作,工资不多,胜在稳定。
当年任志国在钢厂也是个颇亮眼的棒小伙子。
一到夏天,他在室内苦练出的一身雪亮肌肉在太阳底下直反光,挺翘的臀部和结实的大腿常常让路人回头。
结婚后田顺花问过任志国为啥就看上自己了。任志国痴痴地看着妻子略坠的远山眉、直挺挺的鼻梁,嘿嘿一笑不说话。
再后来世界变化快。偌大个钢厂突然不挣钱了。有一年厂子欠电费,大过年的整个厂区被拉闸了。
任志国第一个拉下脸面上街找活做。拉三轮、铺砖、抹腻子,什么来钱做什么。挣回来的血汗钱都给家里的娘俩花。
小时的任柯吃过最贵的马迭尔雪糕和第一天开业的金拱门,是厂属大院的小伙伴里最让人羡慕的一个。
然而幸福的一切终于一场车祸。
丈夫离世后,田顺花在哀痛之下身上的毛病逐渐爆。后来任柯从花滑队退役,转而上学,生活日益借据。
两年后她已无力支撑北国冬天高昂的取暖费,翻出早年的煤炉子烧煤取暖。等任柯放学回家,老妈早已经一氧化碳中毒,再也没醒过来。
***
任珂走到客厅,看见老妈端出一大杯牛奶、煮玉米和一大盘鸡胸肉沙拉。
“妈,您这是……”
“问我为啥陪你吃草啊,为了它呗。”田顺花朝鞋架那里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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