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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又看向门外，叹息一样说道：“清萍还没有回来。”

  天色愈沉，大门一直开着，门口却始终不见人影。

  二姐夫坐不住了，说；“一定是去霞飞路买蛋糕，又被姚太太拉去打麻将了，我去找她回来！”语音刚落，外套也不及穿，他找了辆自行车便飞快出了门。

  清蕙坐在沙里对着黯光翻读手里的书，但其实早就读不下去。

  大嫂转头问奶妈：“阿晖那孩子后来吃饭了吗？”

  奶妈愁眉苦脸地摇摇头：“说没有胃口，一定要等妈妈回来才吃。”

  坐在轮椅里的大哥闻言话：“怎能由得一个小孩子胡闹，他说不吃就不吃，难道打算饿死？叫他下来吃饭。”

  奶妈一脸为难，大嫂便说：“给他盛碗汤送上去。”

  其他孩子一听阿晖能吃晚饭了，更觉得饿，然大嫂不话，便只好借着廊灯看外面风卷落叶，听屋外秋虫鸣。

  天彻底黑了，二姐、二姐夫迟迟不回，屋子里连小心翼翼的谈话声也歇了。

  最后孩子们饿得脸都耷下来了，大嫂才说：“让孩子们先吃吧，我们等清萍回来再说。”

  宗瑛坐在盛清让身旁，昏昏欲睡，听到大嫂说话，猛地敛神，从口袋里摸出药盒，倒出一次量，正打算一口吞，盛清让却忽然伸手拦了她：“你等等，我给你倒杯水。”

  他起身去倒水，还没走到厨房，小楼里电话铃声乍响。

  佣人匆匆忙忙跑去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茫然转头，对盛清让道：“洋人打来的，听不明白。”

  屋里人倏地一愣，盛清让说：“也许是租界巡捕房。”

  他快步走过去，从佣人手里接过听筒，电话那边听到他的声音，惋惜地开口：“1sosorry。”

  一盆冷水浇下来，从头淋到脚，脊背窜起一阵寒意。

  那边慢吞吞地推测事情经过，讲事情结果，讲现在该做些什么，盛清让一直听他说，自始至终话少得可怜。

  所有人都屏息等他结果。

  盛清让“咔嗒”一声搁下听筒，沉默片刻，缓慢转过身。

  屋子里静得吓人，客厅里的座钟不慌不忙地敲了八下。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二姐走了。”他说。

  清蕙怔着；大嫂下意识张嘴，想问却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宗瑛握着一把药片，一言不地看向他。

  盛清让说：“今天垃圾桥那里生了小规模的枪战冲突，误伤了二姐，等送去急救，已经迟了。”

  大哥怒拍轮椅反问：“她买个蛋糕怎么买到垃圾桥去？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