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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罗有意无意扫了眼谢治尘,皇帝瞧在眼里,便叫谢治尘也来坐。
王中丞瞥了眼谢治尘,隐有讥讽之意,大约嫌他因尚公主享了优待。
谢治尘并未理会,依言过来,在青罗身旁坐下。
“用膳最宜细嚼慢咽,父皇切莫为了回去议事着急,”青罗看了眼外间,收回目光,劝道,“不如让诸位大人先去堂署候着,待父皇用完膳再来。”
皇帝想也累了,便松口放人走了。
薛贵妃帮着布菜,皇帝接过她递来的瓷碗,抿了口甜浆水,冷不丁问:“罗儿可知太子与此案有关?”
青罗执箸的手一顿,“太子哥哥也收留乞儿了?”
“你道人人是你?”皇帝失笑道,“黑巾僧所持兵刃刻有太子府徽记。”
青罗一脸茫然,未加思索道:“父皇,儿臣不懂,可若真是太子哥哥所为,他只怕要藏得死死的,怎会用他府里的徽记?”
皇帝问:“罗儿了解太子?”
“儿臣一年见不了太子哥哥几回,哪知他的性情?”青罗忙否认,又道,“儿臣只是以己度人。”
薛贵妃眼皮一跳,不由瞥她一眼。
皇帝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如何以己度人?”
青罗看了眼薛贵妃,往皇帝身边凑了凑,附耳道:“父皇答应替儿臣保密,儿臣才说。”
皇帝嗯了一声,听她用只他二人能听着的嗓音,小声道:“儿臣幼时曾不慎将母妃心爱的一只梅瓶打碎,怕母妃责罚,便赖给那只常在太液池附近打转的野猫,儿臣愚钝,尚且想到做下坏事便想法子遮掩,何况是父皇选中的太子哥哥?”
皇帝挑眉道:“若罗儿不怕母妃呢?”
青罗眸中尽是不可思议:“儿臣自小对母妃又敬又怕,便是如今大了,也还敬畏有加,怎会不怕母妃?”
皇帝又道:“罗儿若有人撑腰呢?”
“有父皇撑腰儿臣自是不怕,”青罗手心冒汗,顿了顿,仍是问,“父皇是说有人给太子哥哥撑腰么?”
皇帝未否认。
“谁敢帮太子哥哥与父皇作对?”青罗瞪着一双妙目,话语中满是天真,“帮了就有用么?这天下谁人大得过父皇?”
薛贵妃五味杂陈地往青罗碗里夹了块她喜欢的点心。
谢治尘垂眸不语,仿似不相干的局外人。
静寂的大殿内,一时只闻父女二人说话。
“父皇何不将太子哥哥叫来一问?”
皇帝冷哼:“朕不想听他狡辩。”
他的顾虑在青罗眼里全不成问题,“那便叫大理寺、刑部好好查一查,太子哥哥若真做过,总会留下痕迹。”
皇帝沉默片刻,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道:“罗儿认为父皇错了么?是朕下令将僧人逐出寺庙,其中便有罗儿收留的老僧弱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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