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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的指尖略过厚重的帘子,有阳光落在上头,显得纤手愈莹洁,隐隐晃人眼。
时辰算不上早了,车辙声混着平城街头热络的叫卖声一道,热闹非凡。
孟红蕖微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思绪却早已飘远。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方才在御书房里孟羲和同她说的话。
——吾心仪昌平久矣,那日琼林宴上臣说的话并非戏言,臣愿护她一世周全。
“这是那日,青筠在御书房同朕求娶你时做的承诺。”
“朕知你爱耍小性子,但你如今已成了婚,可莫要负了良人,不然日后可有得你后悔的。”
孟羲和负手站在她身侧,边说边看着她,一双眸子目光沉沉。
孟红蕖刻意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绣花的鞋尖,声音虽低,但语气仍旧强硬,噘着嘴道:“儿臣可没把他当良人。”
见孟红蕖始终不肯松口,孟羲和心里有些不悦,又不舍得同她置气,故而只是刻意拉下了脸:“那你倒是说说,何人能作你的良人?”
马背上意气风的少年郎在眼前一晃而过。
少年郎面上一双精致的凤眸,眼波流转。
那人的名字一时哽在了喉头。
到底是她情窦初开时便记在心里的人,说来容易,要忘记又何曾容易。
不过她也只短暂把他当做过良人罢了。
许久未传来孟红蕖的声音,孟羲和疑惑,但瞧着她面上神情,心里也隐约猜到了些许。
孟羲和轻叹了一口气。
“该忘的便忘了,以后做事不要再像昨晚那般没轻没重的,平白惹得旁人替你着急。”
“你母后听说了青筠落水的事情,偏头痛闹得更厉害了,才刚召了太医去椒房殿,指不定又要养上多少天才能好。”
听说张菀青身子不豫,孟红蕖心下生出了几丝担忧。
却又想到了昨日自己来赴宴时张菀青面上冷淡的神情,只生生把询问张菀青情况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兄长和嫂嫂自会在张菀青身旁照料,她又何必要去凑那个热闹。
再说,张菀青也未必想见她。
好在这一番话说完,孟羲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挥了挥手让人备马车送她回府。
看着孟红蕖离开的背影,孟羲和思虑重重,但也只能无奈长叹一声。
罢了,总归该说的他也说了,日后这二人如何,且看他们的造化了。
手腕处隐隐泛起酸意,孟红蕖这才回了神,忙把帘子放下。
思绪戛然而止。
车外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停在孟红蕖耳中,意外地全都变成了那抹清冷的声线。
“臣心仪昌平久矣……”
她未能亲耳听到林青筠说这话,不知他说着这话时,是不是也同往常一般,面上不见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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