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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可恶。

他不想那样。

他还不想死。

就在这样阴沉的情绪状态里的鬼舞辻无惨看到了帮乳母办好丧事的坂田银时。对方比之前要沉默寡言，周身都带着伤感的情绪。

鬼舞辻无惨说不出安慰坂田银时的半点话。因为，他自己的心情就不好。他躺在柔软的床铺，身体却没有多少热意，冰凉的可怕。

也许自己的身体终将有一天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的脑海甚至浮现出自己躺在棺材里的画面。看来是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久久不散，所以他才这样消沉。

就在鬼舞辻无惨一言不发，与心里的负面情绪做斗争的时候，坂田银时打破沉默，喊了下鬼舞辻无惨的名字。

“无惨君。”

鬼舞辻无惨停止着刚才的思索，没有开口，他只是等着坂田银时把话继续说下去。

“无惨君你睡了吗？”

“……你是笨蛋啊？”

他并没有背对着坂田银时，对方既然把脸转向他这边，自然能看到他没有睡。对方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举止本身就让人愤怒。

坂田银时听到鬼舞辻无惨的回应，露出无辜的表情，表示他以为鬼舞辻无惨睁着眼睛睡着了。

“谁会睁着眼睛睡着？！”鬼舞辻无惨的愤怒还在。

“我有个朋友假发就是睁着眼睛睡觉。”坂田银时不急不慢地回应着鬼舞辻无惨，“而且，很多时候他还一秒睡着，那高超的睡眠质量无人能敌。”

“或许无惨君你可以试一下睁着眼睛睡觉，说不定你就能很快入睡，不会想东想西，自己跟自己生气了。”

鬼舞辻无惨本想问坂田银时是不是又杜撰出个叫假发的人糊弄他，可当他听到对方说他想东想西，自己跟自己生气时，他直接从床铺上坐了起来，问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不会自己跟自己生气。

他没有任何的错，又怎么可能责怪自己！

坂田银时见对方起身，直接去拿来外袍，给鬼舞辻无惨披上。然后，他顺势坐在对方床铺旁边，开口：“人只要活着，就要开心。我想让无惨君开心。”

鬼舞辻无惨低垂着眼睛，苍白的脸上不见神色波动，他冷冷地说：“你的话感动不了我。”

坂田银时：“这样啊，那就有点难办了。看来我们的无惨君还在不开心。你要吃饭，还是喝茶？如果你想吃糕点，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端过来。虽然我也很想吃，但阿银我绝对不会跟你抢。”

好无聊。

和坂田银时说话，就很无趣。

吃饭可不会让他开心，对方的话语也不会让他开心……

鬼舞辻无惨又躺回床铺里，虚无的感觉涌入他的心里。他不会因为大多数事情而开心。

在他意识模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了坂田银时的叹息声。这让他很不爽。难道对方也要变成他人一样，对他的未来不抱希望了吗？

如果是，鬼舞辻无惨会在醒来后，把对方赶出去。他不需要那种笃定他活不久的人。

鬼舞辻无惨认为他的记忆很好。

所以在醒来后，他还记得自己要找坂田银时算账，问对方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唉声叹气？

坂田银时当时在添火盆里的碳火，听到鬼舞辻无惨的话后，他不假思索地回应：“我可没有唉声叹气哦。我明明在为无惨君能够更好的活着而付出自己的努力，比如说为了保证房间内的温度，我有在努力的添碳火。”

“就算没有你，别人也可以做你要做的事。”

“诶——无惨君是在说我是可以被替代的吗？还真是让人难过呢。我还以为挚友是不能被替代的存在。现在想想，好像是我太天真了。无惨君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吗？我可不可以不把你的话当真？”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坂田银时捂着胸口，露出悲伤欲绝的心情。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动容。

因为对方明显是在演戏，那夸张的表演让人觉得可笑。不过即使可笑，他的心情却因为对方的反应稍稍地好了一些。

那种复杂的心反应，令他本人都很惊奇。他没有问坂田银时对他乳母的去世抱有什么看法，也没有问坂田银时是不是对他会早死这一点早已了然于心。

有些事……

可以在之后探究。

只是坂田银时说的「挚友」，鬼舞辻无惨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他们可不是挚友。毕竟他们并未志同道合，也没有患难与共。没有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是没办法到达挚友的标准的。

＊

京都最近流传出闹鬼的传闻，说有鬼魂喜欢在深夜造访他人住宅，捉弄别人，把别人吓得魂不附体。

天羽明也来到鬼舞辻无惨这里，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几件幽灵吓人的详情。鬼舞辻无惨倒是对那些没有多大感觉，但坂田银时已经被吓得精神紧绷，坐在距离缘廊最近的障子旁边，远离说话的天羽明也。

如果不是顾及面子问题，鬼舞辻无惨敢断定对方恨不得捂住耳朵，隔绝一切关于幽灵的传说。

明明剑术那么高超，无懈可击，坂田银时的胆子却脆弱到不堪一击……

鬼舞辻无惨如果不幸灾乐祸，那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他的目光与坂田银时的视线相交，注意到对方眼神里的胆怯，他薄唇微启，表示：“没关系，我相信坂田银时可以保护我。他应该有帮幽灵超度的勇气。”

天羽明也听到这话，心情很激动。

“我也对师父有信心。师父那高超的剑术，鬼魂见了都魂飞魄散吧。要是师父能在那个时候把幽灵给超度了，那也是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