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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副不乖乖听话就要直接将人强行带过去的架势,还能客客气气说话,便说明有回旋的余地。阿好但问她道,“不知冯嬷嬷指的何事?”
冯嬷嬷见她这么,冷笑了一声,说,“姑姑做的事,怕是不需要问别人,问问自己才最清楚。”远远没有过去与阿好平和相处时的模样,态度瞧着颇为冷淡且恶劣,也不肯多说半个字。
阿好直觉不是自己轻易可以善了的事情,想到昨天不见了的帕子到这会也还没找着……她想起章煜安排过人,如果她有什么事而他不在,便须即刻去禀报。
念着应该撑得到那个时候,阿好便对冯嬷嬷道,“嬷嬷既然是说有事,奴婢随嬷嬷走一趟将事情说明白就是了。没有做什么,自也不怕的。”
跟着冯嬷嬷到了长宁宫,阿好与冯太后行礼请安之时,亦瞧见殿内坐了许多的人,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少露面的谢昭仪也在,还有其他不少的妃嫔娘娘们。这般的阵仗,似乎比前一次还要更大。
一只眼熟的蝴蝶风鸢,一块熟悉的帕子摆在了她面前,阿好虽然没明白,这两样东西究竟是怎么变成了在一处的,但到底是这么一回事了。她很努力的、很仔细的想了想,终究没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沈婉如扫了一眼众人再看了看冯太后的表情,微抿了唇,问阿好说,“姑姑可是认得这两样东西?”阿好点了点头,说有些眼熟,沈婉如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复杂,像是怒其不争般,“姑姑怎可罔顾宫规,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
阿好云里雾里,只是解释,“风鸢是奴婢手笨,害得引线断了,风鸢也飞走坠到宫中别处的。帕子……”宋淑好翻了翻,确认过的确是自己的帕子,接着又解释说道,“帕子确实是奴婢的,但是奴也是下午不小心给弄不见的。皇后娘娘的话,恕奴婢不明白。”
冯太后坐在殿中上首处,一手搭在小几上,脸色并不很好。她看着宋淑好,没有说什么,复又看了眼冯卉。冯卉刚刚搁下了茶盏,一时捏着帕子擦擦嘴角滞留的茶水,说了起来。
“宋姑姑,也不是别的什么事情。只是你说这风鸢与帕子是分开丢的,可拾到了风鸢的宫人却说这帕子是缠在风鸢上的。也没有别个意思,只是……这私相授受、暗通曲款之事,如何做得呢?”
经过了冯卉的解释与提醒,阿好终于反应过来了风鸢为何会与帕子扯在一起。只是她更稀奇这两样东西竟被一般的人给捡了去,否则如何都沦落不到这样的境况。
在宫里头放风鸢且还是在宣执殿后花园,加上那风鸢上有她的部分画作,能够硬是扯到一起,也很不容易了。阿好又觉得皇帝陛下的那部分画作竟是无人认得一样是稀罕,何况,怎么就不能是陛下自个放风鸢呢?
阿好这么想着的时候,记起自己见识过的章煜对她态度的转变,虽然他亲自放风鸢远不如亲自做来得不寻常,但到底理解了为什么直接都认定在了她的身上。
“太后娘娘明鉴,奴婢不曾做过这罔顾宫规之事。昨天,小公主殿下让人找奴婢去长乐宫,回去的路上那帕子便丢了。奴婢沿路寻过几遍没有踪迹,还曾与小公主殿下身边的人知会过,倘若瞧见便暂且帮奴婢收着改日再道谢。这些都是可以查证的,绝无半句虚言,奴婢如有撒谎,便请太后娘娘随便处置。”
德妃听罢轻哼一声,“焉知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是那一人的话,如何还比这凿凿证据更加可信?”言语之间,略有些对宋淑好的刻薄与不屑。
冯太后冷冷看着宋淑好,心里头想的却不是这些。只是当初因为巫蛊一事,皇帝和她既要了人,又提了许多要求,她总归答应便说明都不是难事。可是,眼看皇帝对宋淑好的态度越来越值得玩味,宋淑好也似将她的话放作耳旁风,不敲打敲打,果真是不行。
“那朕的话,可信不可信?”
章煜的声音传了进来,将冯太后的思绪打断了,她微抬了脸,便看见章煜一脚踏入了殿内。众人皆起身行礼,他却径自走到上首处,坐了下来,笑又不笑地环视了一圈在这儿的人。
慢腾腾免了她们的礼之后,章煜与冯太后笑道,“朕刚下了早朝,便听说朕的风鸢终于算找到了,就在母后这儿,紧着过来瞧一瞧是不是真的。没想到,当真是这样。看来,朕该见见那个拾到朕的风鸢的人才行。”
冯太后听言转过脸看向了章煜,问,“陛下怎么突然对风鸢有兴趣的?”章煜手指轻点桌面,道,“母后应该问儿子,如何说是朕的风鸢,这样,朕便可以告诉母后,因为——那是朕亲手做的。”
☆、第64章更新
章煜的话惊倒了殿内的许多人,坐在一众妃嫔中间的谢岚烟听言嘴角勾起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而今再看皇帝的一连串举动,她觉得很有意思。过去赵检一厢情愿认定宋淑好对皇帝情根深种,他终于当得上是如愿,滋味想必十分美妙。想到他不舒坦,她就安心了。
这般看起来,她也很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皇帝似乎对许多事情都势在必得,宁王也没有希望捡漏,赵检还是那么个德性……她不如坐看他们厮杀,若能够捡得渔利就更好了。
只是于她而言,后宫已非久留之地,她想要有新的出路,就不得不仔细谋划。还可能利用的人、可以尝试的法子都该不计代价试一试。想要她死的人太多,若是长留下去,她的性命更难保得住。
冯太后的随口一问,换来的是章煜微讽的话,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将那些情绪都压下去。再下一瞬,她脸上已有笑,再与章煜道,“陛下亲手做的?哀家往常倒不知道陛下对这些也颇感兴趣。”
看了眼残破不再完好的风鸢,冯太后可惜地说,“若早知是陛下做的,应该叫他们更加小心吃是。这风鸢已经有些破烂了,就是难为陛下费了那许多的劲。”
“母后不知道的事情,怕是还有许多。”章煜淡淡回了一句,又似话中别有深意,紧接着继续说,“既寻回来了,好坏都是朕的东西,一会朕带走就是了。”
他一时说着,视线在殿内来回环顾,一笑道,“这些不着急着说,朕现下更想知道究竟是谁拾到了朕的风鸢,又再送到了母后这儿来的。谁来同朕好好的说一说?”
章煜虽似不紧不慢,这一刻也非面色沉沉,但落到众人脸上的目光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令人无法忽视且下意识绷紧了心弦。有一小部分人,哪怕知道其实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都按捺不住替自己担心了起来。
殿内忽而之间沉寂了下去,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大半的妃嫔皆各自低眉垂目,毫无开口的意思,也不想要争取这个可以和皇帝陛下搭上不少话的机会。但保不住还是有人愿意为自己争取,希望皇帝多看自己哪怕一眼。
“陛下,妾有话想说。”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打破殿内莫名的沉默,众人抬眼去看,见贵嫔陈菲怡离了座,对着章煜一福身。
待得到章煜的同意,她方继续说,“妾原是去了御花园赏花,后来在回怡景宫的路上,远远瞧见过顾充媛的大宫女手中拿着疑似风鸢的东西走得匆匆忙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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