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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淋淋的身躯在huang土地上跳跃扭动，如同四只huang泥鳅。

  马俊芳对眼前的血腥状况着实不忍，轻喊：&1dquo;亭儿，够了！差不多就行了！”

  息栈像是没有听到，一双眼bao露恶寒和愤怒，深深吸了一口气，紧咬已经烂掉的下唇，双手费力地提起剑，一剑一剑向地上的人削去。

  &1dquo;噗”，&1dquo;噗”，淋漓的鲜血溅满衣衫，血点扑面，与面颊上流淌的泪合在一处。

  直削到筋疲力竭，双膝瘫软，跪倒在地，面前只剩下四具血rou模糊的人形。

  马俊芳扑上前一把抱住瘫倒的人。息栈面色苍白，眼中流下两行血泪，混入血滴的泪水。

  &1dquo;你唉，还是这般bao烈脾气&he11ip;&he11ip;”

  &1dquo;殿下一向待人谦和温柔，结果又怎样，还不是遭jian臣陷害，堕命于荒野。”息栈擦gan净脸，唇边一丝委屈。

  &1dquo;咳，也是我一念之差。”

  &1dquo;鸾亭也念了一些书，知道陛下后来万分后悔，明白是他冤枉了你，只可惜已是无法挽回，要不然那皇帝之位&he11ip;&he11ip;”

  &1dquo;罢了，陈年旧事无需再提。”

  马俊芳皱眉扫了一眼遍地红汤，不满地咕哝：&1dquo;跟了个土匪，越来越像个土匪&he11ip;&he11ip;”

  话一出口，二人相对无言，只有酸楚。

  马俊芳心中不舍，攥住息栈的手，说出刚才未及说完的话：&1dquo;亭儿，你还能回来么？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么？”

  &1dquo;&he11ip;&he11ip;”

  &1dquo;适才你我二人在房中做的&he11ip;&he11ip;你还是喜欢与我在一起的，不是么？”

  &1dquo;殿下，方才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以为你是那马师长，我，我&he11ip;&he11ip;”

  &1dquo;我是马师长又怎样，你不敢抗拒，还是曲意逢迎？鸾亭，你这是自欺欺人！你的身子明明已经，已经动了qíng，我都看到了&he11ip;&he11ip;”

  息栈低头抿唇，面露羞窘，不愿承认自己一时的纵yù失态：&1dquo;&he11ip;&he11ip;殿下，你那样做是欺负人。即使你是殿下，也不应当欺侮亭儿。”

  &1dquo;你不愿意，是么？”

  &1dquo;他落了难，我不能，不能那样。殿下知道，鸾亭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人。”

  马俊芳眼露担忧，声音真切：&1dquo;可是，他若这次逃不过此劫，你当如何？难道还要留在那土匪窝里整日被官军围剿么？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

  息栈唇边凄然一笑：&1dquo;殿下不知，我与大掌柜是生死之jiao，他就算是殁了，我也不负此生之约。”

  &1dquo;亭儿！你，你，你我这才终于见面相认，你忍心&he11ip;&he11ip;”

  &1dquo;殿下，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你将我送出城，马军长追究起来，你又如何解释，不怕他疑心？”

  马师长冷笑：&1dquo;他早就疑心我了。”

  &1dquo;那如何是好？”

  &1dquo;呵，马云芳这人对自家兄弟不薄，即便是疑心我，抓不到什么证据，我又没有私通共党，他能把我怎样？亭儿不必担忧。”马师长还不死心，将息栈的手攥在掌心抚摸：&1dquo;鸾亭，你心里，可还有一丝旧qíng？”

  &1dquo;&he11ip;&he11ip;”

  马师长双眼一亮：&1dquo;你不否认就是仍然惦念旧人，对么？”

  &1dquo;殿下，迟了，太迟了&he11ip;&he11ip;我们，太迟了&he11ip;&he11ip;我已与他成亲三载，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he11ip;&he11ip;殿下，鸾亭已经对不住你，不能再对不住他，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背弃他&he11ip;&he11ip;”

  息栈洒泪摇头，清珠碎玉滴滴溅入huang土，伤心yù绝。

  玉门关郊外，息栈跪地给马师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上了坐骑。

  马师长恋恋不舍，与马上之人执手相看泪眼，万般不忍分离，那时心中只恨二人相认恰不逢时。

  这会子野马山大掌柜若是富贵达、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自己或许还有个争头；可偏偏土匪头子在这时候受困将死，以鸾亭的xingqíng为人，断然不会在逆境之时抛弃了那个土匪，转投自己的怀抱。

  有些人只能同享富贵，大难临头各自飞。

  息鸾亭却偏偏总是喜欢与人共患难，同生死。

  第八十四回。一山风雨催红泪

  玉门城郊外，一家屋顶漏风的小饭铺。

  老板娘在厨房烧热一锅滚油，浇在一盆辣椒面儿上，做油泼辣子，呛人的辣椒烟弄得满屋都是。

  店老板提了一把大砍刀，坐在屋门口的光亮处宰羊，一刀接一刀，羊羔子咩咩惨叫，大铁桶中集满了喷she出的羊血。

  息栈用头纱裹面，坐在屋中一角等人，以往最厌恶辣椒烟和羊血块，此时视若无睹，两眼直。

  盛夏的傍晚，暑气蒸人。小凤儿穿着厚厚的皮袄，仍旧浑身恶寒冷，从内至外的萧索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