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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节 盈虚（第5页）

我知道他会答应和魔尊合作。

一个溺水的人，连一根腐烂的浮木都会死抓不放，更何况是一艘载着他日思夜想之人的船。

8

虚鹤被重重打击之后，性情虽有变，却还是在盏媚面前维持着往日的温柔模样。

他眼里仅存的光芒，都留给了她。

可盏媚并不知晓。

她既不知晓虚鹤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晓虚鹤对她的爱意如何浓烈。

她日日苦恼的，都是如何才能再见自己重返天界的心上人。

也许那时，虚鹤依旧自信自己能赢回盏媚的心。

他在一日日与盏媚的朝夕相处中，似乎渐渐恢复了从前的生命力。

我心中难忍失落，却也感激她带给了虚鹤希望。

至少，他不会再夜夜噩梦，不会再崩溃失控，这对我而言，已是安慰。

我那时已开始筹谋着离开，但却又因盏媚与南芩的暗生情愫而心生不安，最后还是选择暂时留了下来。

这虚假的希望，在三个月后破灭了。

盏媚现了虚鹤与魔尊的协约，对他大加指责，而后拼命逃出魔尊的控制，前往天界寻南芩报信。

南芩与虚鹤交情颇深，怕此事被天帝得知后，虚鹤便再无机会重返天界，便孤身一人下了魔界，想要劝阻他。

二人争论时，南芩无意说起虚鹤血脉，言语间颇有种让他摒弃魔族身份，安心重为上神之意，虚鹤记起自己记忆中母亲的模糊面容，又想起天帝待他的种种苛刻无情，一时失控，无意失手伤了南芩。

南芩伤得不重。

可这一幕，却偏偏被盏媚看见了。

盏媚生出误会，口不择言之下，怒斥虚鹤为一己私利罔顾六界安危。

说完，便带着受伤的南芩离开了。

我看着虚鹤站在原地，背影寂寥而无措。

「我真的错了吗？」

虚鹤现了我的存在，却没有转过身看向我。

是的，你错了。

我心中如是道。

可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我的回答不重要。

向来都不重要。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我帮你把公主找回来吧。」

半晌，我说。

他没有否决我的提议。

我心下了然，在转身前最后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9

盏媚和南芩一齐消失了。

二人既没有回到天界，也未在魔界寻到其踪迹。

我在魔界的一处异界裂缝附近，寻到了他们的气息。

我猜测二人也许因为什么意外，齐齐掉进了裂缝之中。

因担忧虚鹤不顾自身安危硬闯进去解救盏媚，故而我选择了暂时向他隐瞒此事，自己偷偷调查。

时间一晃便过了一个月。

虚鹤似乎隐隐察觉了我的隐瞒，开始试图向我询问真相。

我见他越坐立不安，只能在尽量拖延时间做好十足准备后，独自闯进裂缝寻找二人的踪迹。

二人果真是掉进了裂缝之中。

这裂缝名为擎乾之境，是某位古神在几十万年前斩碎神器所成，其中藏着六界之人鲜少有知的世外桃源。

掉落此裂缝之人，族群复杂，人、妖、魔、神……皆有，甚至还有数位相传早已灭绝的上古旧族。在这擎乾之境中，种族相异之人，彼此之间却都能和谐共处，呈现出一副难以想象的喜乐融融图景。

我见到盏媚之时，惊讶地现她已怀有身孕。

与她交谈后，我二人才知道原来擎乾之境的时间流与外界不同，她在魔界消失的一个月，在擎乾之境中却已过了一年。

盏媚和南芩看起来很幸福。

我问她是否知晓虚鹤对她的爱意，她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