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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的是亡者,热闹的却是生者。
街市游人如织,酒馆食肆张灯结彩,开门揽客,沿街摆摊的、挎篮走街串巷的小贩,尽皆卖力吆喝,杂耍艺人使出浑身解数,吐烈焰、过绳索。
天虽热,青罗仍爱热食。
她守在食摊前,见那热腾腾的锅盖一揭,霎时白雾弥漫,满屉毕罗洁白可爱,麦香肉香争相扑鼻。
她将那毕罗用荷叶包了,一面走,一面吹气,小心地咬破一口。
春杏好笑地跟着,想起公主似乎许久没这样高兴过了。
他们随着人流涌上桥,青罗驻足望着桥下,许多人正在岸旁放水灯。
绽放的粉莲浮于碎芒点点的水面,花芯烛焰在微风中轻晃。
“春杏,去买盏灯吧。”
春杏愕然,“郎君要放灯?”
“嗯。”
春杏买回灯,问:“郎君要题字么?”
青罗摇头,捧着荷灯沿阶而下,找了处人少的地方,蹲在岸旁,送灯入水。
她望着那盏不起眼的小灯越漂越远,便似看着前世的自己,一去不返,她站起身,忽地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治尘一身圆领白袍,正将手中的荷灯放入水中,察觉有人看他,抬起头,对上青罗,怔愣片刻才认出是她。
青罗见他身着便服,笑问:“谢郎君也来放灯?”
他父母俱亡,为何只点了一盏灯?
谢治尘颔首道:“谢某放灯悼念家母,”顿了顿,又问,“萧郎君呢?”
青罗回过头,去找她那盏灯,那灯却早已汇入灯流,无从寻觅。
“送别故友罢了。”
春杏看眼青罗,公主的朋友,她不记得有过身的。
谢治尘望着她,皓月繁星,不及他眸中半分光华。
青罗别开眼,负手于身后,登阶拾级,随口问:“郎君找到黄姑娘了么?”
咸真观被封后,黄珍儿即不知去向。
谢治尘淡淡道:“不曾。”
青罗从他话中听出几分郁气,侧目看他一眼,一时不知他是真没找到黄珍儿,抑或人已找到,只是不愿与她说。
桥下临河街面设了香案蒲团,案上秉烛烧香,供花奉果,寺僧盘膝而坐,手持念珠,闭目诵经,沙弥将备好的果子往下一撒,孩童一哄而上,争着捡拾。
有个梳角髻的男童,脚有些跛,走得慢,等他上前,果子早已抢完了,脸上便有些失落,羡慕地望着旁的孩子。
青罗脚边恰好落了一颗,捡起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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