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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随手一抖,其力何至千万劲道。
但见千万缕亮的乌线丝,一瞥即失,及至飞落莹火丛中,红火光中,黑光如雨,分外显明。
这一来,立见功效,那千万莹火,立时,一阵大乱,纷纷窜落,“即即”之声四起,就在这时,突听对岸一声极其清脆的长啸,适才逃去的那小孩,重又出现,身上背着一个大竹篓,就听一个娇脆的喝声道:
“叫你在家,偏要跟来,如非及时赶到,险些断送了娘的天蚕,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言还未了,红火乌飞射中,突然出现一个赤着上身的妖人。
那妖人身材甚是高大,头被一个小缸般的东西套住,下半身被浓烟围绕,背朝着湖,看不出是男是女。
他人方一出现,九天罗刹所出的那些针,全部射在他背上,同时那千万莹火,具都争先恐后,飞入小孩背上的竹篓之中,转眼收尽,只剩一些受伤未死的恶蛊,散落地上,一闪一闪,准着余光,“吱吱”叫个不停。
那小孩左手持叉,右手拿着一个革囊,面朝地下,口中念念有词,革囊中冒出-股淡烟,正待收起那些残蛊。
九天罗刹见毒蛊神枭刘师婆仍未到,眼前一个小妖孩,竟然如此来去从容,不禁又气又怒,
她冷“哼”-声,先抖手打出一个霹雳子,跟着又拍出一掌,先是一声大震,接着又是一溜寒光,连续向小孩打到。
那小孩来时似仗着老妖婆的准备,见了这等声势,却也心惊,先纵起身来,躲过那枚霹雳子,然后用手中钢叉,掷起格开那枚青灵梭,就势落地一滚,拉了那赤身妖人,一声长啸,飞驰而去。
九天罗刹见状,气得杏目圆睁,暗骂道:
“好狡滑的小鬼头……”
又过片刻工夫,突听一阵阵芦笙破鼓吹打之声传来,就见来路谷口,冒起两股数十丈高的银花,那银花便是从炉中喷出来的。
喷出来时,只有碗口粗细,一升高三尺以上,便和正月里的花炮相似,“蓬蓬啪啪”直冲云霄,银雨流矢,更无休歇,把附近一带山林木,都就成了一片银色,倒影人湖,奇丽无比。
持炉苗女身后,跟着一群彩衣赤足,头挽双的番童。各持着大小皮鼓,芦笙之米,吹打不停。
番童身后,一骑川马,马上坐的乃是适才逃去的那个孩子,他仍然背着那个竹篓,手待长叉,一路抖的叉环,“当朗朗”乱响,一团团火焰,围绕全身,上下飞舞。
小孩身后,方是那毒蛊神枭刘师婆碧霞,她赤足盘腿,周身烟雾笼罩,坐在一个竹辇之内。
那竹辇是以整株带绿竹编成,上有顶蓬,左右方格栏杆,只空着正面。
辇底细船一般,平伸出去七八尺长短,辇头上,一边一个水晶矮坛,形式石拙,远远望去,微微有红影闪动,后左右三面,俱是绿竹枝叶绕护,翠润欲滴,上面盘伏着许多红黄色的虫蛇,蠕蠕蠢动。
辇中心悬着一面铜镜,映出一出银光,天上照在刘碧霞的脸上,越显得她颜比桃色,色同玉秀,芍芍笼烟,美艳绝伦。
沙洲上众人大半俱都身怀武功,目光锐利,看得甚是仔细。
这时,九天罗刹已看出来者不善,不似以前自持,未等敌人到来,先运起太乙真气,护住全身,并示意淮彬等人小心准备。
此刻,只有诸葛风在银花笙鼓一起时,人便吓着容颜惨变,两手直抖。
淮彬见状,情知有异,便走近过去,悄声道:“老前辈,何事如此惊慌?”
诸葛风颤声道:“老妖婆已动七煞神蛊,厉害无比,非有绝大深仇,不会如此。”
淮彬笑道:“七煞神蛊任是如何厉害,有我的在,怕什么?”
诸葛风道:“你那里知道,这七煞神蛊轻易不能同时作,将出来,如不能害人,势必自伤,轻则,所来妖人无一幸免,重则那行法之人,也要身受其害,看样子,老妖婆已与我等势不两立了,信香已焚,无名钧叟人还不至,我们的生死存亡,就前于今晚了。”
淮彬听出诸葛风言中有意,好似不甚信任九天罗刹,须知,以诸葛风的武功造诣,江湖历练,都有相当的成就,他不但奔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所遇能人甚多,对于苗疆蛊情,更是熟悉。
但是,他哪知道,九天罗刹花彼云成名在八十年前,而且也是出身邪教,对蛊情也很了解,只是看眼前情况,敌人是倾巢而来,九天罗刹能否应付得了,尚难预知。他心中这么一想,也不禁有些心惊,益注意幻依姐姐的安危,阻止妄动,自己却在暗中准备,等九天罗刹一败,即行出手,免得贻误全局。
这时,九天罗刹眼见对面妖人,装模作样,慢慢行来,已离湖岸不远,心中虽然忿恨,算计对方必定先要驱遗恶蛊,只得耐心等候。
那提炉的两苗女,行离湖岸,约有半里远近,便即止步,连同身后提芦笙鼓番童,分两行八字离开,露出毒蛊枭刘碧霞坐的竹辇。
起初,众人只看辇动,不见抬辇之人,还以为她是行使妖法,凌空而行,待辇停后,方看出那竹荦下面,有四支磨盘大小的乌龟抬着,难怪行动那样迟缓,不禁好笑。
九天罗刹暗骂道:“刘碧霞,你这般虚张声势,原来,还是只有驱遣虫介毒蛇的本领呀!”
对方似若不闻,竹辇缓缓停下,毒蛊神枭刘碧霞,“哽”了一声,那骑马的妖童,早将身后所背的竹篓,放在辇前,一抖手中长叉,带起满身红焰,红人也似的,飞马往湖边跑来,大喝:“诸葛老鬼,你敢冒犯仙娘,已然罪该万死,还敢邀约一干小鬼行凶,藏匿玉花,榴花两个叛徒,快快将早晨挥掌所伤的两人,连同玉花姐妹献出,过湖请罪,还可饶你孙儿一条活命,如若不然,须知我家仙娘所练天蚕七煞的厉害,无孔不入,稍一迟延,管叫你们一窝子都遭惨死。”
言还未了,冷不防九天罗刹扬手打出一枚青灵梭。
那妖童正在口出狂言,得意洋洋,猛觉身子略为一震,坐下白马,忽然长嘶一声,斜斜歪到。
妖童见状,知遭暗算,忙叫道:“仙娘,快来!”
喊声未了,九天罗刹又跟着打出一枚霹雳子,只听“隆”之声大作,一粒料火星,罩飞而来。
危机一,他要不赶快逃逸,转眼使被炸成灰粉,他急中生智,先用那柄火焰护住头脸,身往后一仰,脚下用力一蹬,斜退着往后窜去。
逃时,那雷火飞云,均离他面门不远,饶他能和先前一样,逃过那霹雳神雷也避不过那已炸裂开的火星。
真个是生死呼吸一息之间,身子才脱险,便听惊天动地连声大震,那匹心爱的川马,已血肉横飞。
在这时,九天罗刹蓦地飞身而起飘飞向对岸。
毒蛊神枭刘碧霞,虽眼见九天罗刹飞过湖来,她端坐辇中,理也不理,恍如不见,仍然搂着那逃回的小妖童,亲嘴抚爱,满嘴苗语,不知她说些什么?
她一见九开罗刹落地。方从容的将手一摆,身侧侍立着几名苗女,便奔了过来,各扳住辇一拉,那辇上半截,立时拆去,像屏风一般,拉直开来,妖婆仍然端坐位上不动。
九天罗刹只冷冷一笑道:“刘碧震,你过得好舒适,好威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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