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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焓看她垂头懊丧，察觉刚才自己语气有些重，想说什么，甄暖手机响了。是关小瑜：&ldo;暖暖美人！&rdo;&ldo;诶？&rdo;&ldo;比对结果出来啦，植株刺上的血迹不是申泽天的，也不是董思思的。&rdo;&ldo;怎么会？&rdo;&ldo;有些遗憾啦。可能是条无用线索。&rdo;甄暖倍受打击，她辛辛苦苦找来的花枝上的血迹，竟是没用的？她轻叹一口气，收了线，有些挫败，小声说：&ldo;你刚才说的是对的。&rdo;言焓明了：&ldo;血迹不是他们俩的？&rdo;&ldo;嗯。&rdo;言焓看她没精打采，说：&ldo;队里也要收工了，你先回吧。&rdo;她&ldo;哦&rdo;一声，径自离开。关小瑜的电话像一盆冷水，把她的心浇得透儿凉。他看她蔫蔫地在冷风里挪动，终究开口：&ldo;诶！&rdo;&ldo;嗯？&rdo;她慢吞吞回身看他。&ldo;坐公交来的？&rdo;&ldo;嗯。&rdo;她懵懵答完，蓦地紧张起来，他不会说送她回家吧。和boss一起，她会尴尬不自在。言焓却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语重心长的话：&ldo;注意安全。有事报警。&rdo;有事报警。甄暖：&ldo;……&rdo;……十分钟后。言焓开车回家，绕上主干道，见公交车站台上一个瘦弱的身影在狂风里瑟瑟发抖。甄暖把自己缩成一团，深夜的寒意像毒虫一样钻进皮肤，啃噬着她的骨血。她又冷又痛，心情也糟糕。脑子一片空白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面前，车窗落下。没看见人，只有声音：&ldo;上车。&rdo;正是打击了她积极性的声音。甄暖舌头打结：&ldo;不用啦，公交很快就……&rdo;&ldo;上车。&rdo;多了一丝命令。她抖抖着手开后座门，想想坐后座有把boss当司机的感觉，于是上了副驾驶。车内的暖气很快将她包裹，可她冻惨了，还是止不住哆嗦，牙齿打架打得咯咯响。言焓开着车，从车内镜里瞥她一眼。她脸色苍白，嘴唇发乌，睫毛扑扇扑扇地抖动，眉毛也紧紧蹙着。受刑般难受的样子。他没反应地收回目光。没见过有人怕冷怕成这样的。车厢里很安静。夜间电台开了，播放着一首舒缓的歌，夜空中最亮的星。淡淡哀愁的歌声在车厢里流淌，她心情愈发低落。&ldo;工作中觉得不开心？&rdo;公事公办的语气，上级体恤下属。她靠在椅背里，怔怔望着车窗外流动的昏黄灯光：&ldo;觉得这份工作像谈恋爱。&rdo;言焓一怔，尘封的记忆突然裂开一条口子。他扭头看她，却只看到她望向窗外的侧脸，白皙的，脆弱的，像要融入灰色的夜里。狭小幽暗的车厢里，电台男声绵长而哀伤：&ldo;我宁愿所有痛苦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rdo;他神思一晃，想起夏时漂亮的眼睛，弯弯地笑，却有些难过：&ldo;做医生啊……觉得这份工作像谈恋爱一样。&rdo;甄暖望着窗外：&ldo;一颗心时刻牵挂着它，一下子激动欢喜，一下子难过失落。&rdo;言焓嘴唇动了动，哑然，失语，心底了无声息。很多年前，当他还年轻，他问：&ldo;为什么？&rdo;他的女孩答：&ldo;因为一颗心时刻牵挂着它，一下子激动欢喜，一下子又难过失落。&rdo;太久太久，像一个世纪。冬夜的街道空寂而冷清，一如此刻言焓面无表情的脸。他无波无澜道：&ldo;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情，希望时光不要把它磨掉。&rdo;甄暖心头涌过一丝鼓励，感激地望他。他直视前方，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她也望向前方的道路，空旷，未知，却一往无前；深夜的电台，男声轻唱：&ldo;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是否知道与我同行的身影，她如今在哪里……&rdo;甄暖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如此鼓舞人心的歌曲。言焓握着方向盘，心中轻嘲：如此悲凉的歌曲。前方的道路，萧条，灰败，就像他的过去和未来。甄暖她含笑听着歌，当唱到&ldo;存在的意义&rdo;时，她感由心生，轻轻道：&ldo;坚守信仰，愿为之付出性命，宁死不负。&rdo;言焓猛地一愣，扭头看她：&ldo;你刚才说什么？&rdo;今晚真的是见了鬼了！记忆里的那个夏天，夏时捧着书坐在秋千上晃荡，他抱着贝司坐在石凳上轻弹。少女抬起头，长长地叹一声：&ldo;嗯，宁死不负信仰。&rdo;少年扭头看她。星星点点的阳光穿过枝桠，缀满她的长发；她将怀里的书贴向胸口，眼睛里的光灿烂而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