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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长青愣住了，好像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没了声音，也没了动作。

  &1dquo;你&he11ip;&he11ip;”李道玄刚说了一个字，猛地没了声音。他攥了下手，压住了翻上来的洞明剑气。这一次他几乎没压住。

  孟长青像是终于反应过来，&1dquo;师父!”他整个人都在抖，手中捏诀，把通明剑气往自己身上引，他其实直到前一刻还有些神志不清，连引剑气都带着些下意识的意味，下一刻，他就清醒了，彻彻底底地清醒了。

  只是被剑气刮着一下，肺腑丹田像是被瞬间搅碎，喉咙一腥，他差点一口血喷出去。只是一刹那，眼中金色雾气全都涌了上来。

  他引着李道玄身上的剑气，抬头看李道玄，那眼神前所未有的昏暗。

  &1dquo;别动!”终于回过神的李道玄意识到孟长青在做什么，立刻抬手按着孟长青的背，灵力渡了进去，护住了孟长青的心脉，&1dquo;别动。”他说了两遍，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灵力从掌心源源不断地灌入孟长青的身体中。

  已经失控的洞明剑气一点点化开。

  磅礴的金仙灵力跟一汪清水似的，润入了烧起来的肺腑中。

  肺腑烧得快没意识的孟长青有些失神，看着近在咫尺的李道玄，多年未变的水沉香味道围绕着他，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念头，喊了声&1dquo;师父。”他久久都没有听见李道玄应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有些轻微的颤抖。

  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屋子中响了起来，&1dquo;没事了。”

  屋子里静极了，孟长青听见那声音，似乎是终于回过神，又似乎是终于失了神。

  洞明剑气彻底散去，金仙灵力在空中翻腾浮散，到剑气彻底散去的这一瞬间，孟长青才终于意识到不敬，缓缓地松开了抓着李道玄的手，几乎忘记了要怎么开口说话，僵在了原地。他看向李道玄。

  下一刻，李道玄手按着他的背，忽然用力把他压回了怀中。

  李道玄什么也没说。

  被按回去的孟长青脑子轰然一震，一瞬间睁大了眼，什么念头都没了，连魂都没了。

  第45章

  李道玄将人按在怀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缓缓地松开了手。

  孟长青似乎是惊住了，没能做出反应。

  洞明剑气化开了，残余的灵力散出丝丝缕缕的清辉，漫上李道玄的手。李道玄有些极轻的颤，原以为自己都快把那些荒唐的事忘记了，直到此时此刻，往事忽然之间席卷着涌上心头，他猝不及防，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了。

  过去这么多年的事，重卷上心头，竟是依稀似昨日。

  &1dquo;师、师父。”孟长青终于反应过来了，那一声&1dquo;师父”喊得不是很响，李道玄却是心神一震，回过了神。

  房间中。

  香炉一点点腾出烟来，李道玄坐在案前半晌，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忽然，他一眼扫了过去。

  酒醒之后越回忆越是惊恐的孟长青腿猛地一软，冷汗瞬间下来了，&1dquo;师、师父。”

  李道玄一双眼看着他，许久才问道：&1dquo;你&he11ip;&he11ip;全都记起来了?”这话他很久之前便想问，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孟长青明显是知道他体内有洞明剑气，情急之下才会有帮他引出剑气的冲动之举。

  孟长青结结巴巴地承认了，&1dquo;宣阳城中，那说书布偶找上我说了几句，我、我用了术法，查看了您的记忆。”他低声道：&1dquo;是那寸头&he11ip;&he11ip;我记起来了。”

  李道玄一下子记起平安囊中的半绺头，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想起那六个月的事，脸色忽然又止不住苍白起来。

  原来如此。

  终于，李道玄低声道：&1dquo;当年的事，是我误会了。”他原以为孟长青一辈子都不会记起那六个月的事，却不料这件事就这么翻了出来，一时心绪复杂难言，许久，他才终于低声道：&1dquo;你吃了不少苦，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以为你忘记了会好受些。”

  孟长青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静了静，李道玄的声音响起来，&1dquo;酒醒了吗?”

  &1dquo;醒&he11ip;&he11ip;醒了。”孟长青的酒早八百前就醒了，想起刚刚对李道玄做的，心阵阵地颤抖，他没敢抬头看李道玄。屋子里又静了下去，孟长青没说话，也没听见李道玄说话。

  屋子里没有点灯，一切都是模糊昏暗的。

  李道玄望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他微微张开了手，掌中漫上星辉，他慢慢地伸出手去。

  孟长青感觉到李道玄抚上自己的额头，一直到灵力注入识海，他才意识到李道玄正在抹去自己的记忆。心头一紧，他忽然抬起手，用力地抓住了李道玄的手，&1dquo;师父!”他打断了李道玄的动作。

  术法被打断，李道玄有些反应不及，没了动作。孟长青也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来的胆子，脑子阵阵热，所有的声音梗在喉咙里，好像有许多要说的，最终却只是一点点用力地抓紧了李道玄的手。

  &1dquo;我、我从来没有怪过您，我没有难受，师父，不用。”他低声颤抖道，&1dquo;不用消去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