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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正视着他,摸了摸光滑无毛的头顶,奇怪问:“你一个人在念些什么?”
薛昉回道:“我在和使君说话啊!”
闯北双手合十,“施主真是惹人哀伤,主上在哪?”
薛昉一惊,这才往身侧看去。可哪里还有萧乾的身影?
他无语了,“使君被我念走了?还是找大少夫人去了?”
闯北摇摇头,给他一个深不可测的表情,“佛曰:不可说。”
——
城郊宅院,酒过三巡,墨九的脸色更红了几分。
她倾身拈起石桌边一株秋菊的杆子,将它艳艳的金黄花朵托在掌心,想想又扯下几瓣,泡在自个面前的酒杯里,晃荡一下,看花瓣缠绕着透明的酒液,无端觉得这画风太过美好。
“东寂……”
东寂长轻荡,转头看她。
只一声轻“嗯”,似缠绕了无数的情绪。
墨九摸摸自己滚荡的脸,放开花儿,严肃问:“你这地方真漂亮,得值多少银子?”
东寂没想到她会莫名问这个,轻笑道:“你若喜欢,送你好了。”
换了平常姑娘怎么也得忸怩着拒绝一下,可墨九却当即就来了兴,一拍桌子就把事儿定下了,“好哇好哇。一言为定?”
东寂果然一愣。
且不论这个院子的价值,就单凭这座可远眺临安城的高台,就费工费钱又费时。
可他说出口的话,又如何收得回来,“一言为定。”
见他这般爽快,墨九对他好感又添了几分,笑眯眯地捏着下巴,从帐幔飘飘的高台窗户,望向临安府渐渐熄灭了灯火,渲染在一片黑暗的城池,“不晓得这个宅子,叫什么名字?”
东寂温和道:“既然送你,自是由你取名。”
墨九也不客气,“这个好。”
沉吟一瞬,她盯着面前酒杯里的菊瓣儿,一槌定音:“就叫‘菊花台’好了。”
“菊花台?”东寂默一下,脸上荡漾着暖暖的笑容,“好名字。”
墨九哈哈大笑,心里藏了见不得人的猥琐小心思,端酒喝时,不由呛得咳嗽着,把眼泪都呛出来了。大抵是酒后壮胆,加上心情愉快,她拿起一只筷子,在瓷碗边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便唱起了前世那人人耳熟能详的《菊花台》来。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这货唱歌不算特别好听,可备不住嗓子生得好,加上《菊花台》那歌,她上辈子实在听过无数遍,想唱走音都难,虽然情绪搞了一点,听上去却也悠然婉约。渐渐的,她胡乱唱着,突然听见耳边有了伴奏的音乐,琴声悠悠如同银河中星辰流泻,带了一丝忧伤,一丝诉不出的情怀……
她转头,看东寂把琴放在石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间有节奏的跳动着,一古琴版的《菊花台》伴奏音便充斥在这秋风乍起的高台之上——只凭她这样轻轻吟唱,东寂就能和弦伴奏,看来此人不仅上得厅堂有颜值,下得厨房做好菜。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应当也是无一不通了。
墨九静静看着她,逗的心思没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却有兴致陪她在这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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