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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纸伞微微一颤,院长伸手一览,那些悬停的雨滴已经落入他的茶杯中。
谢南渡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向眼前两人。
她很快收伞。
老人看清楚了那张脸,瞬间便知晓了少女身份。
心想为何如此有缘。
“在想什么呢?”院长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声音温和,此刻颇有些大儒风范。
谢南渡微微躬身,轻声道:“打扰先生了。”
她不愿意去说那件事情,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身份。
她转身就要走。
院长忽然说道:“听说现在书院里很多夫子都想做你先生,你是如何想的?”
作为此间书院的院长,他想知道什么,便没有什么能瞒着他。
谢南渡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院长已经主动开口说道:“我这一生收了不少弟子,如今已老,想再收最后一个,你我有缘……”
“多谢先生好意,只是晚辈并无此意……”
谢南渡摇头,就要再次离去。
院长挑了挑眉。
那个老人已经几乎是憋不住笑了,他脸涨的通红,忍得很辛苦。
如今这桩事情要是传出去,只怕今后那些大街小巷无数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便又会增添一桩。
院长看了一眼老人。
老人这才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可知晓,这位先生是何许人?”
谢南渡摇了摇头,“不知道。”
很实诚的答案。
老人幽幽道:“你既然入书院求学,若要拜师,眼前此人,自然是最好的……”
院长皱眉,觉得这眼前老头说话忒麻烦了,干脆直白道:“我便是此间书院的院长。”
说完这句话,他便在等眼前的少女惊慌失措,然后一脸激动的跪下拜师,想到这里,院长已经开始去设想自己之后如何将其扶起,然后说上一番圣人典籍里的劝学之言的景象了。
可等了片刻,那少女却也没什么动作,只是看着他。
院长愣住了,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景象。
老人则是再度开始憋笑。
“先生这个玩笑,可不太好笑。”
谢南渡转身,就要离去。
只是这一次转身,那个书生已经到了亭外,见到自家先生示意,赶紧开口笑道:“见过师妹。”
书生微笑道:“亭中确是我家先生,也是此间书院的院长。”
书生沉稳,语调温和,开口之时,自然而然便如春风,让人很难生出怀疑他的心思。
谢南渡愣住了。
院长则是端起桌上那杯雨水,一饮而尽,大笑道:“吾之心愿,今日成了!”
……
……
颠簸的囚车让陈朝觉得很是无聊,这些日子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着那封来自神都的信,他本来也想写封信去问问自己的老朋友糜科现在怎么样的,但也想及那花费的金钱不是个小数目,也就放弃了。
翁泉这些日子的话还是那么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陈朝却隐隐觉得有些听顺了,再想着以后说不定还会喜欢上那个家伙,他就恨不得马上去那大理寺的大狱里待着。
木鸟还是很快就来了,看完了信之后,他马上写了回信,看着木鸟离去,有些恍惚。
之后的日子,便是重复这样的日子。
等着木鸟来,看着木鸟飞走。
上忽然开始下起小雨。
这帮武夫早就打磨了体魄,哪里会在意这些,只是径直赶路。
再之后,关隘增多,几乎一日之间,便要停下数次。
又过去些日子,再没有信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上不再颠簸,看了一眼面,才现如今的官道则是罕见的平整,陈朝朝着前面看去,隐约间好似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巨城。
他来了些精神。
因为那座巨城,便是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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