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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了数人头,喻白薇捏着饭菜票,在队尾站定。
食堂吵吵闹闹的,混着大蒸笼蒸出的白米饭香。
喻白薇闻着,更饿了。
“借过下,同学!”
“不好?意思。”
旁边涌过三个学生,告饶着挤过人群,艰难地挨到?后面?。
“林安深——”
“有事找你,天大的急事,拜托拜托!”
“什么?”
隔着噪音,男声入耳,喻白薇下意识回头,看见了人群中的一抹白。
男生穿着件挺括的白衬衫,袖扣被解开,随意地挽上一折,露出一小截青筋明显的手臂,腕间带着只精钢表。
往上,漆黑的眉眼狭长,看起来斯文又清隽。
他好?像有点轻微近视,看人时,眼睛总习惯性轻眯下,又很快放下。
旁人说话,他听着,薄薄的两片唇微抿,唇畔带着若有似无但又恰恰好?的笑。
像块暖玉,从里而外透着润。
喻白薇皱了下眉,这笑她在周白蔹脸上见太多了。
很多人看着是一个样,但往往又是另一个样,自小无人不夸周家二公子进退有度,待人接物更是谦卑有礼,但只有特别特别亲近的人才知道,根本不是那样的。
周白蔹烦透了的时候,也能?这样笑。
他是个黑心?肝的,笑眯眯算计人时半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轻描淡写的笑下,布满算计。
这种人相处起来很累,处对象更累,他什么都不明说,什么都要靠自己猜,踩到?错误答案直接判死?刑。
所?以喻白薇不喜欢周白蔹。
这样的,不如不要。
眼前?这个笑得太标准,也假。
唯一不一样的,大概是他的笑里始终透着疏离,仅仅维持着表象上必须有的礼貌。
没算计。
“姑娘?姑娘!”阿姨拿着大铁勺使劲嗑了下大托盘,再次问道,“要什么?”
“要多点熏鱼,谢谢阿姨。”
端着饭盒,喻白薇原本都走出去的脚又绕了回去。
“哐当?”一声,不锈钢饭盒落到?长桌上,熏鱼甜汁溢出稍许。
喻白薇:“……”
泡饭少了滴汁!
喻白薇有点心?疼,强装着没事坐下,掏出手帕,把洒到?桌上的汤汁擦掉,再把手帕叠好?,放到?桌边。
她抬头,神色自若道:“他去不了。”
一桌男生呆了。
林安深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嗅到?身侧传来的阵阵栀子花甜香,他挪着凳子往边上坐了坐,又移开了桌上的暖水瓶。
喻白薇:“……”
不是笔友?
装得这么陌生?
“谁?”
“怎么去不了?”
有事相求的男生不可置信。
“他——”喻白薇咽下熏鱼,唇上沾了点甜汁,她舌尖很快地勾过唇珠,眼尾享受的轻眯起,“林安深啊。”
“为什么?”
“因为他要陪我去吃麦当?劳。”喻白薇无中生有,理直气壮。
“啊?”男生终于反应过来,看向林安深,目带谴责,“你要去约会?怎么不早说?”
虽然高考恢复有十几年了,但后来国家教委发?布了《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在校学习期间擅自结婚而未办理退学手续的学生,作退学处理。
而这个年代,新旧思潮依旧不断冲击融合,大学虽不再禁止恋爱,谁都能?自由?恋爱搞对象,但没人会把这三个字和经融系的高材生林安深扯上关系。
他是尊根本撬不动大佛。
跌迦而坐,心?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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