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哈哈哈……”有少年清脆的大笑声响起,仿佛捉弄老鼠的猫,看到老鼠殊死抵抗的样子,令他开心不已。
大网与红绫僵持着,谁都不肯认输。
“来者何人?无冤无仇,彼此还是友好为宜。”蓁蓁几乎能够确定,此人应该又是针对她而来。
自从洛邑之行,她确认自己为鬼方人起,心中不知为何,一直惴惴不安。此次出行,接二连三的事故,则令她觉得,自己的惴惴不安绝非空穴来风。
“矿脉图与你的命,两者皆要。”
雾中显现的居然是个少年,衣衫飘飞从塔顶倏然而下,大网瞬间松松罩了下来。红绫随之缓了力道,待得大网落下之时骤然一紧,再一松,如蛇般柔软滑溜的红绫脱出了网格。蓁蓁疾步后退,飞跃,红绫飞起再次穿入网格,只轻轻一拉,大网缩成一团,成了没用的废物。
少年生就一双桃花眸,流转起来比女孩还要妩媚,声音更是若银铃般清脆。
“美丽的朵哈,别来无恙?”个头高大的他站在蓁蓁面前,显得蓁蓁就像一个幼小的孩童。
朵哈?他为何叫自己朵哈?蓁蓁微懵,但她随即镇定下来,斜睨着少年道:“小郎与在下是旧识么?可惜,在我记忆里,从不识貌美如花的小郎君。而我的名字,则叫陈小禾。”
“论辈分,我是你的叔父。”少年揶揄地睨着她,微微一笑,那双桃花眸却寒意丛生,修长的手指一动,雪亮的匕倏然探出冰冷的舌头,无声落在蓁蓁的后背上,“今天是我母亲忌日,我答应过她,害她之人的后代,也会献上她的祭坛。”
红绫向上轻轻一飘,悄无声息缠上了少年的脖颈:“你确定,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
少年只觉红绫一紧,他的面庞倏然漫上晕色的红,且愈来愈浓。
他张开嘴,比女孩儿还好看的红唇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声音出。
此时的他,如一条离水的鱼儿,真正懂了水对鱼的珍贵。
蓁蓁眸中含着单纯至极的笑,声音悦耳动听,好似小孩子对着大人撒娇一般:“叔父,我好喜欢你呢!不仅长得漂亮,个性也强,孝心更是独一无二!只是,若你今天去黄泉找你母亲,要不要我帮忙?”
蹲坐在地上的曹夕姑,隐在弥漫流动的雾气里,不仔细瞧,完全辨不出有这么一个人。他缓缓站起来,声音悠然而随意,如与朋友闲话家常般:“放心,有我们在,绝对让你们母子相见。不过,你要记得告诉我们,你母亲的墓地在何方,若非如此,你魂魄到了,肉身却在荒山腐烂,你母亲该会很痛心吧?”
少年漂亮至极的桃花眸像要凸出来,想回骂,红绫锁喉却无法声,如水眸子轻转,搭在蓁蓁肩头的大手识趣地收了回去。
随着身后匕的消失,蓁蓁右手轻轻一挽,红绫如游龙倏然隐入她的袍袖。
少年陡然后退几步,身不由己咳了几声,张大嘴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站稳身形。
“小叔父,后会无期了。”清朗朗的声音,带着开心的旋律,在雾气中回旋着。
少年面前已无人影。他仍在心悸方才那一刻。若他的弯刀插入对方心脏,他,此时也会横尸此处吧。
怨恨的目光望着渺无人影的塔林,他咬着唇恨恨道:“朵哈,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仿山脚下,两匹快马如箭离弦而去,尘土飞扬中,传来他们的对话。
“夕姑,答应我,今日之事,莫讲给大嫂听,权且是为了你的小外甥吧。”
“我知道,多谢你救了我。”
“你……平时都不习武吗?”诧异而好奇地声音。
“你呢?国君怎会同意你习武?”同样好奇的声音,不答反问。
“咯咯……偷学的呗。”笑声飘了一会儿,却陡然转为迷惑伤感,“矿脉图的事,真是无中生有。究竟是谁在妖言惑众,欲置我于死地?”
没有回答。
阳光下,两匹马转入青石铺就的大路,渐渐远去。
岔道上急急驶来一匹马,带斗笠的骑马者停在岔路口,向远去的两匹马和空无一人的仿山脚下张望一番,果断选择了青石板大路。
“主人!主人!”他跃马狂追,不时举一举手中长剑。
距离渐渐缩小,前方两人听到隐约喊声,对视一眼,同时勒马回张望。
曹夕姑蹙起眉头道:“是毒剑。”
二人调转马头,慢悠悠迎了上来。
马路两边的桐树,皆高大健壮,上方的嫩绿枝叶互相交接,远远望去,竟如绿色长廊般,别有一番意境。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筛落一片光影,斑驳6离地变成一副简单的墨画,带了一份神秘的气息。
风吹起毒剑脑后的黑,肆意地飞扬,斑驳的光影在他身上不断变换,使他看起来像个千里追魂的白日鬼!他摘了斗笠,满头大汗地跳下马,急切禀道:“主人,属下所行路上,冲剑现雇主路边做的标记,估计亲自前来寻主人了,还请主人当心。”
对面马上的两人相视一笑,曹夕姑悠然道:“哎,你的雇主与你主人已经交手,雇主落荒而逃。”
这消息有些意外,毒剑眨了眨红脸膛上精亮的豹眼,仰头喜笑颜开:“主人武功高强,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去洛邑若得主人随行,公子忽管保无恙,属下亦可见识下主人的身手,学个一两招。”
“呃呃,瞧这马屁拍的,真是又响又亮!”曹夕姑鄙夷地斜视着毒剑,慢条斯理地质问道,“毒剑,你主人不去,郑忽就不保么?如此危险的行程,居然怂恿你主人前行?”
“那怎能一样?若主人在,遇到危险,属下七兄弟定会先保主人安全,主人只要冷眼旁观战局,待属下遇到僵局,主人指点一两句转败为胜便是!”
那么一个健壮的中年大男人,竟被曹夕姑一句反问,激得委屈异常。他拉着马的缰绳,冷冷白了曹夕姑一眼,目光转到蓁蓁面上,立刻变得热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