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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论得失（第1页）

钱俶思来想去，想到了与后晋结盟自保之法。期望与北方大国建立盟友关系，让后晋制衡南唐，则南唐再不敢再对吴越指手划脚甚至兵戎相加。

但钱俶人老成精，不敢把自己意图拿到朝堂上让朝臣辩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他又不放心与后晋结交，想先派心腹之人到后晋探听一下他们的态度。如果后晋有诚意，则再考虑与其结盟的事宜。

于是他就想到了让自己的內侄孙慕豪前去后晋探路。

孙慕豪年纪虽不大，但却办事沉稳，精明干练。最大的好处是其还没踏入仕途，思想上比较独立，身份又特殊，足以担当皇帝密使来完成使命。

被委以重任的孙慕豪，乔装打扮一番，就带着两个随从轻装简从，一路向北就到了长江边。

然后就在江边小酒店遇到了大麻烦，多亏柴赵二人帮忙才免受于难。

他不得不拐到吴越国设置在安平镇的秘密据点处歇脚，并认真思索如何才能不辱使命，顺利到达后晋朝都城汴京。

天黑时又遇到寻找住宿的柴赵二人，后半夜就发生了大清洗事件。

柴荣与赵匡胤听孙慕豪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完后，二人都沉思不语，静默了好长时间。

“哦，是这样。你们的皇上把你偷偷约出来，交代你去中原汴京先趟趟路，摸摸对方的底儿，然后再考虑与不与他们结伙，是不是？”赵匡胤打破沉默问道。

“嗯，是

这样。”孙慕豪答道。

“看来你们吴越国内部亲南唐的势力相当庞大。你看你们皇上秘密安排给你的差事，竟能透漏出来。足见其势力和耳目遍布你们吴越各处，连皇宫内部也不例外。里面任何风吹草动，人家都能摸得一清二楚！孙兄弟你一离开临安，他们都把你的行踪透漏给了南唐。”柴荣接着说道。

孙慕豪点点头，分析道：“柴兄所言极是！想是南唐也不想落个谋杀我的罪名，他们先是雇佣了鹰爪门的人，但是没能得手，被你们二位兄弟搅了局，坏了他们的好事；今夜他们为保万无一失，派出了自己的得力杀手，配合鹰爪门的人来找孙某的麻烦。又被二位兄弟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赵匡胤接道：“孙兄弟既然行踪暴露，你以后的路将更加凶险难测，往后可得小心为妙啊！”

“是啊！前途艰难，吉凶难测自不必说。但是半途而废，又不是个事呀！不然我怎么回复皇上呢？”孙慕豪不无忧虑的说道。

柴荣笑了笑，说道：“孙兄弟既然行踪暴露，何必再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呢？在下有一谋，可让你轻松向皇上交差了事。”

“什么计策？愿听赐教。”孙慕豪亟亟问道。

柴荣说道：“你们皇上结交后晋的举措无疑是饮鸩止渴，引狼入室之举。现在对你们吴越威胁最大的无非是南唐这只狼。但是你们可曾想到：后晋又是什

么呢？它是只虎！一头狼已令你们穷于应付头疼不已，如果再有一只虎贪婪地垂涎着你们，那日子则会更加难过。每日提心吊胆，生不如死。后晋将会与你们结盟的便利机会，乘势把吴越占领。然后再举兵伐南唐，最后你们两国都会相继灭亡！”

孙慕豪听后立即恍然大悟，似醍醐灌顶一样幡然醒悟，他不禁拍手大叫：“是啊！此举风险最大莫过于此！与后晋交好虽能摆脱南唐的束缚，但却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这无异于是自取灭亡，自挖坟墓啊！”

想到此他不禁又问道：“但我们吴越毕竟是一个独立之国，怎能一直受南唐的无端之气呢！如此这样，我们岂不是要永远委屈地生活着？”

柴荣接道：“虽然南唐要比你们吴越强盛一些，但它毕竟也是一个小国。与北部的后晋比起来，仍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它也忌惮于后晋会把它一口吞掉，所以当听到你们想与后晋修好时，也是惊慌失措，所以才要阻止你的行动。”

孙慕豪又问：“那柴兄有什么高见赐明在下，让我们吴越既能自保，又不受或少受南唐的气而存在呢？”

柴荣想了想，道：“以在下愚见，你们江南这些小国如若想存在得更长久一些，最紧切处是必须联合起来，才能自保于这个乱世。你们吴越可与南汉、闽、南平、后蜀等这样的小国都保持紧密的联系，形成攻

防同盟，不但南唐不敢轻易举兵欺负你们，就连北部的后晋也不敢轻易冒犯你们。

“孤独的猛虎，也是不敢招惹抱团的狼群的！

“你们如若落单，自顾自个，则会很快被一一收拾掉。如果你们这些小国都成了同盟伙伴，则南唐也自会收敛些自己的行止，不会再蛮横地对待你们。但如想完全摆脱南唐对你们的控制，起码现如今不行，你们还没和它叫板的实力。

“但是你们现在仅仅是受些气而已，还不至于有亡国之忧。一个小国存在于世，怎能不受些无端之气呢？你总有这样那样的短板被人拿捏着，想完全超然物外，一点也不受气，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想很难办到。

“就连后晋这样稍大一些的国家，它不也是老受北方契丹的气吗？它也经常被敲打，被异族修理。当今天下，如真正想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无忧无虑地潇洒于世，除非你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别人无法与你并驾齐驱，强大到别人仰视于你，顶礼膜拜于你，你才能不受他人的气！”

赵匡胤接着解释道：“我大哥的意思是：你们吴越如想生存，就得忍受些闲气，大丈夫能屈能伸，受一时之气，来养精蓄锐壮大自己，最后再成为真正的霸主。”

“是这样！你们吴越之地，不是没出过霸主。在春秋时期，吴越两国都曾会盟诸侯，与中原霸主分庭抗衡，平分秋色，

不相上下。上千年后，吴越再出雄主，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柴荣接道。

孙慕豪说道：“既如此，在下还去什么晋朝！就此打道回府，劝皇上改弦易张，再行强国之策——敢问二位兄弟，以你们之雄才大略，创建功业易如反掌。不知二位可曾想过到我们吴越国谋得一官半职，来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呢？”

柴荣接道：“柴某还不想踏入仕途，只想多历练一下自己。再说，在下懒散惯了，受不得官场约束，还是做一平民百姓为好——不过我二弟正欲到临安投亲，想在那里谋一差事，还请孙兄弟费心运作一下。”

孙慕豪一听，忙问：“赵兄，你的亲戚姓甚名谁，不知在下认识否——赵兄如想在临安谋一差事，不是孙某夸口吹牛，这绝对不是问题！只要赵兄想去的衙门，估计孙某都能办得到。”

“多谢孙兄弟美意！我那远房亲戚就一寻常百姓，如何能结交得到孙兄弟这样的豪门望族！你当然不会认识他们。我大哥既然不想谋差事，在下当以大哥马首是瞻，我也不想去临安了，只想和我大哥去磨练些日子再作打算。”

柴荣忙道：“二弟，休说此言！我们正好有幸结交到孙兄弟，如能靠孙兄弟帮助，你先谋得一官半职，这未尝不是好事一桩。等我以后到了临安，也好有个落脚与帮衬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