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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撵被昌书公公小心打开,宗旸进去。
“仲玉见过父皇,父皇福泰安康。”宗旸俯身请安,甚至都没有敢去看高高在上的父皇是什么模样。
撵里能闻到草药味道,还有翻书的声音,温度像是在府里烧着地龙般暖和,甚至更暖和。
只是始终没有说话声。
过了半晌,听到上面的人将书放置在书案的声音,“贵妃亲来,说你到了年龄,该封王了。”
陛下扫了一眼地上这个孩子,他有一年六个月未曾见过,这孩子今日看着健硕许多。
“儿臣无功无绩,不敢求封。”宗旸小心的说。
大概贵妃真的求过,一来仁王宗迟在议亲了,大婚后自己
在府上不便。二来就是贵妃的示好,毕竟自己割血救了仁王。
真不真心的,许是参了许多水分。
为了此事,这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大冷天到城外来见自己,未免有些大题小做了。
“算你对自己还有认识。”陛下道。
他果然是瞧不上自己的,宗旸心底陡然失落起来。
放眼看去,似乎这有眼前这个儿子最像自己,仲玉始终都不抬头,该是不远与自己亲近的。
只是如今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总要为以后打算才好。“有个差事,你去做。”
差事?
怎么能想到自己?宗旸狐疑,“儿臣从未涉政,惶恐至极。”
“北胡与我朝每年都要交换文书,他们的女帝继位今年整五年了,你亲去交换,以示我大同的友好。”
什么?去北胡?
陛下是要自己出使完回来再进封么,京都如今瞬息万变,贵妃之心昭然若揭。三皇子显王宗宏此时已经安耐不住了,定不会由着仁王行事。
二虎一斗,必有损伤。
此时离京,或许是好事。
宗旸正要说话,只听见陛下道,“起来说话。”
“是。”宗旸小心起身,跪坐在一侧,此时才抬眉看向那个久不曾见的父皇,带着小心翼翼与激动。他比起记忆里好了许多,只是一眼,他便不敢再端详打量了。
皇家父子,到底与平明百姓是不同的。
他们之间更为诡异,从未有过亲近,就是见
过的面都屈指可数,宗旸对他是敬重的,他是伟大的君王。但又是恐惧的,憎恨的。
若不是便是他,害了自己的母亲,早早就死去。生了自己,又从不爱护自己,那些从小吃过的苦,都来自他。
“北胡南境在打仗,国境之上,恐会遇到。你是大同的使者,该是无碍的。”陛下缓缓说。
宗旸应声,“是,只是儿臣从未办差过,怕会失了我朝体面。”
“席卢,去年前年都是他出使,你与他一道。”陛下道。
这话像是准备好的,说的如此自如,陛下竟要他与席家一起。席卢是仁王的近臣,如此行事,贵妃只会觉得陛下为了封王这才派遣了个差事,且不会多想。
宗旸应声,“是。”
这孩子长的可真像他母亲,想着事情的时候更像。陛下看宗旸乖巧的跪在一旁,良久不语。
他该是有许多疑问,或是不满,却一句都不曾问。
“没别的事就跪安吧。”陛下道,说的毫无感情。
这句话与宗旸而言,是极严肃的,他不知道自己失落什么?又或者期待什么,只是觉得空落落的。
他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儿臣有话想问。”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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