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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抓着木勺吃饭，不太自如，那勺子形状古怪，厚而笨重，不是米粒粘到嘴巴上，就是饭菜洒出碗来。才吃几口程迦就没了耐心，敷衍地说吃饱了。

  一顿迟来的下午饭后，要出了。

  众人或在清理车上的积雪，或来来往往搬行李，程迦站在院子外的篱笆边看雪。

  尼玛抽空跑过来，说：&1dquo;程迦姐，我拿了衣服给你垫着，过会儿上车你就睡觉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程迦看他，说：&1dquo;万一疼得睡不着呢？”

  &1dquo;&he11ip;&he11ip;”尼玛抓脑袋，&1dquo;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程迦淡淡一笑：&1dquo;逗你的&he11ip;&he11ip;”

  尼玛咧嘴笑了，又见程迦无意识戳着篱笆上的积雪，紧张道：&1dquo;你别碰，雪化了把纱布打湿了。”

  &1dquo;哦。”程迦收回手。

  尼玛见她没什么jīng神，说：&1dquo;程迦姐，你别怄气，下次要碰到欺负你的人，我们全上去揍他。”

  程迦说：&1dquo;好。”

  &1dquo;还好你没出事，不然我&he11ip;&he11ip;”尼玛脸憋得通红，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程迦看了他一会儿，说：&1dquo;谢谢。”

  尼玛脸更红，扭头便跑了。

  程迦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想拿根烟抽，但双手笨重，左倒倒右倒倒就是弄不出来。她皱了眉，正想摔烟盒&he11ip;&he11ip;

  &1dquo;程迦。”彭野在叫她。

  程迦抬起头来，想了想，才回头。彭野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微微眯眼看着她。雪地的白光映在他脸上。

  &1dquo;嗯？”

  &1dquo;你过来。”

  &1dquo;嗯。”

  程迦把烟盒塞进兜里，踏着雪朝他走去。

  彭野看着她走近了，转身往雪地中央走；

  程迦闷不吭声跟着他，厚厚的雪踩在脚底，沙沙作响。这声音窸窸窣窣的，很好听。

  程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雪面上的空气带着清凉的香。

  彭野走了一段距离，远离驿站和人群了，停下来回头等她；

  他引她来到开阔的雪地中央，蓝天，阳光，白雪。

  她到他跟前站好，眯着眼睛抬头仰望他。他立在在漫山遍野的雪光里，脸庞清晰而明净。

  彭野说：&1dquo;我教你几个识北的方法。”

  程迦：&1dquo;啊？”

  彭野说：&1dquo;识别北方。”

  程迦：&1dquo;啊。”

  彭野看了她几眼，

  羽绒衣帽子上细软的白绒毛在她脸颊上飞，

  雪光让她的脸看上去更白了，莹莹润润的，透明得要融进光线里。

  但她有些心不在焉，说话也没什么兴致，爱搭不理的。

  彭野问：&1dquo;你知道哪些？”

  程迦答：&1dquo;北极星和南十字星。”

  彭野问：&1dquo;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