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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没回家,自己一个人去了后山。
相柳那时候带着她一路躲躲藏藏,阿念只觉得愧疚,两个人在山里呆了一个月了,可外面寻人的人不少反多。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从不点火。
这么黑的天,只能靠着月光才能看清对面的人。
也是那个时候,阿念才发现,原来黑夜并不是纯粹的黑,而是带着一点幽深的蓝。
阿念发现相柳对这附近的地形极熟,想着两个人干巴巴的赶路怪闷的,就问了一句,“你来过这儿吗?”
相柳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以前带兵的时候来过。”
阿念想起辰荣义军,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敬佩,转而生起一股豪气来,辰荣义军已经坚持了几百年,难道我还逃不出这天罗地网吗?
相柳看着她陡然一松的眉目没说话,他不像阿念年少不经事,按照如今的情况,他们被发现,乃至被抓,都是早晚的事,短则一月,长则一年,不过看着她雀跃的眉眼只是沉默。
阿念一旦想开就开始叽叽喳喳,就没个话停的时候。
“等出去了,我请你吃白玉……那个什么什么凉糕,听说那是辰荣旧食,你原来吃过吗?”
“吃过。”
很久之后阿念回想起相柳那晚温和到甚至有些同情的目光时,她才恍然明白其中韵味。原来他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见了她的结局,只是完全没想到她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不过想也知道,他那个时候只以为她突然知道有个姐姐,再加上父王哥哥都更喜欢姐姐所以一时忿忿不平,只是想着离家出走引人注意罢了。
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拿出那把小刀,月光下照出她安静的眉眼。
这一次她没割腕,只是照了照又收起来,小夭大概在哥哥身边,两人之间是个什么情形呢?
言笑晏晏?还是对坐垂泪?
她的秘密已经被人发觉,虽然阿念知道小夭不会跟哥哥说,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割了。
相柳静悄悄的落在她身后,阿念没发觉,还在兀自伤心。
过了许久,阿念从胳膊里抬起头来,从水面里看见了一团白影。
她回头,便看见了相柳。
她不像被吓一跳,更不是害怕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只是平静。
“你站了多久?”
阿念本以为相柳不会理她,可想想他要是不想理她完全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当树桩。
果然——
“比你来的早。”
哦,又是一个伤心人。
“你为什么伤心?”
相柳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阿念纠正他,“不是我们,是哥哥和玟小六。”
奥~为了小夭姐姐难过,不过她不会傻到去问他,毕竟像这种大妖怪都很忌讳露出心事于人前。
相柳漠然,“哦,那他们什么时候走?”
阿念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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