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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噗嗤笑出一声。

  筐子装满了，往山下走。

  杜若说：&1dquo;回去走另一条路吧，带你看看山里的梯田，好不好？”

  景明说：&1dquo;好。”

  山间小径传来叽叽喳喳的讲话声，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孩儿走过，好奇地看着景明这个外来人种。

  杜若笑：&1dquo;上学去啊。”

  &1dquo;是嘞。”

  其中有个小女娃，眼睛大大的，皮肤黑黑的，有些害羞，穿着和杜若一样小小的白色绣花短衫和布裤子。

  景明多看了她一眼，问：&1dquo;你小时候就这样？”

  杜若：&1dquo;差不多吧。”

  景明：&1dquo;你们什么民族？”

  杜若：&1dquo;白族。”

  景明：&1dquo;白族长那么黑？”

  杜若立刻就剜了他一眼：&1dquo;拿蘑菇毒死你！”

  他呵呵一声，又问：&1dquo;怎么背着书包还背着竹篓？”

  &1dquo;上下学的路上摘猪菜呀。”

  走出去不一会儿，视野开阔起来。大大小小的梯田铺满各处山脉，山中绿色由浅至深，一抹一抹，夹杂着huang色橘色红色，绚烂多彩。零星的小湖泊像一块块碎镜子。

  种地的村民戴着斗笠在田间劳作。小伙姑娘唱着山歌，歌声悠扬，在阳光山林里回dang。

  杜若拿着把小镰刀，背着手在田埂上走，边走边不由自主哼起了歌，

  &1dquo;山清水秀太阳高，好呀么好风飘，小小船儿撑过来，它一路摇啊摇，为了那心上人呐，起呀么起得早&he11ip;&he11ip;”

  景明听她唱着细细的曲调，看她马尾在后脑勺上晃dang，阳光把她细碎的染成金色。

  他心里忽然安静，没了声儿。

  可不一会儿听她唱第二段：&1dquo;为了那心上人呐，睡呀么睡不着&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景明抠抠眉毛，没忍住吐槽，&1dquo;我去，你们这山歌可真骚包。”

  杜若转身就是一脚，他反应极快，退后一步。

  她没踢着，白他一眼，继续走路。

  经过一块田，地里忙碌的妇人抬头，笑道：&1dquo;net丫回来了？”

  &1dquo;嗯呢，昨晚回的。”

  景明看那个妇人，三十多岁，背上背着个娃，还有两个大点儿的在田埂上玩耍。

  &1dquo;婶子怎么样？”

  &1dquo;好啦，没有大问题。”

  &1dquo;这回儿待多久啊？”

  &1dquo;一星期。”

  &1dquo;去我家吃饭啊。”

  &1dquo;得空了去。”

  聊一会儿就走了。

  那妇人好奇地看看景明了，转头哄背上哭闹的孩子，又低下头继续劳作了。

  走远了，杜若说：&1dquo;刚那是我小学同学。”

  景明不信：&1dquo;我看她三十多了。”

  &1dquo;夸张！她和我一样大呢。很聪明的，但家里穷，小学读完就不上学帮家里gan活了。”她有些感慨，&1dquo;所以我特别感谢叔叔阿姨，不然我也会像她们一样。”

  景明沉默半刻，问：&1dquo;你又怎么知道她们就过得不幸福？”

  杜若一愣，倏而笑道：&1dquo;也对。但是，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已经看过外面的世界，回不来了。见过更好的风景后再困于原地，就势必不会甘心。”

  她这话倒是让现阶段的他感触颇深，道：&1dquo;是。&he11ip;&he11ip;我很喜欢这儿，但让我一辈子住在这里，好像也不行。”

  她看他一眼，笑道：&1dquo;你的qíng况又和我不一样。你天生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她在梯田上找了处田埂随地坐下。

  他跟着坐下，眺望开阔天地，说：&1dquo;你挺不容易的。不怪我爸妈总夸你。”

  &1dquo;还好啦。”她笑望着无边的梯田和山脉，道，&1dquo;你看这里的山和天空。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现在也没变，像是永恒的。在自然面前，人类很渺小，什么痛苦辛酸，都不值一提。”

  景明：&1dquo;看来你们家容易出哲学家。”

  &1dquo;&he11ip;&he11ip;”杜若哼哧，&1dquo;你们家容易出讽刺家！”

  两人在山间坐了许久，chuī着风聊着天，又一路看风景地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