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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命人宣二皇子、三皇子来问,探查太子一案的大理寺卿忽来奏报,太子府一名婢女投案,承认受二皇子指使,趁着在太子书房服侍之便,盗取了内库钥匙。
这婢女呈上与二皇子往来的书信,称太子仁厚,她因感念太子恩德,不忍见其蒙此大冤。
二皇子坦然入殿,闻知构陷太子一事,旋即脸色一变,矢口否认道:“父皇明鉴,儿臣岂会与一贱奴结交?”
然大理寺已将那婢女审了又审,数次陈词均无出入。
大理寺出示书信,二皇子看过,额角当即滚下汗珠,“确、确是儿臣笔迹,可儿臣并未写过!”
见皇帝望着他的目光森冷,打了个寒噤,忙又补充道,“父皇,必是有人仿了儿臣的字!”
皇帝许久未语,再开口却道:“佛寺田产的事,你说说怎么回事。”
“父皇可是听说了近日城中的流言?”二皇子叩首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对此一概不知,是那帮奴才背着儿臣在外胡来!”
青罗万万没想到,她这二哥竟歹毒至此。
秋寒夜凉
几日间,与他有所牵涉的田主尽皆自戕,以死谢罪,生前留下悔过书,承认假借二皇子之名,利用佛寺购地挂名。
因其从未出面,亦无任何文书指向他,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偏是难以言说。
二皇子当众痛哭流涕,悔过治下不严,“父皇,儿臣平日太纵着这帮奴才了,竟被欺瞒至此,儿臣有错,日后定当严加管束,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改过的机会。”
堂上一片静默,只闻二皇子抽泣之声。
忽有一人仰面大笑,众人望去,赫然是那身形瘦削的王中丞。
“可笑,可笑至极!二殿下不知挂名一事,难道还不知府中历年进项?殿下若襟怀坦荡,敢将府中账册交出,由户部核查么?”
王中丞冷哼一声,又道,“便是不查账本,抑或殿下心思缜密,已将账目调过,殿下府上美婢娇妾,吃穿用度无一不奢,只靠食邑难道足以让殿下如此挥霍无度?”
二皇子当即伏地大哭,“父皇,此人包藏祸心,污蔑儿臣,儿臣冤枉,委实冤枉!”
皇帝仍旧一副阴沉之色,目中如蓄风暴,过片刻,方才缓声道:“此事到此为止。”
是夜,皇帝下诏没收挂名田产,以欺君之罪斩杀所有涉事僧人,县衙小吏如负失察之责,即应撤职。
诏书由谢治尘等一众翰林学士草拟,未听取中书门下宰执之见,便宣付施行。
冯相等人以为不合章法,却未就此提出反对。
二皇子则因治下不严被罚禁足,闭门思过,一场祸事就此消弭。
青罗得知后怔愣许久,她原意是想借此逼二哥他们自露破绽,却不想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那些僧人未必都肯与二哥等人狼狈为奸,便是自愿为之,僧人与挂名田主俱都因此丧命,二哥却只禁足,何其不公?
父皇倒成了最大的赢家,既铲除了僧人,又得了好些田产充入府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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