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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当时是军饷出了问题，老永安伯摊上麻烦，如果补不上兵部的缺口，永安伯府就会不存在，所以老永安伯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对江南秦家下了手。

老皇帝倒是不管老永安伯怎么做，反正能补上这银子，再小惩大诫一番，一个边缘没落的伯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倒是这秦家，他还是太小看这秦家了，一个商户之家，居然能凑出这么多银子。当时的调查也显出来，秦家在送秦溪出嫁之后，那十里红妆以及送到永安伯府的百万两银票，着实动了秦家的元气。

秦家那位老太爷确实很有魄力，也不怪能攒下这样大的家业，才察觉到自家被盯上之后，以巨大的代价自断一臂，将大部分的家产都换做了秦溪的嫁妆，送入了京城。

不过也真没想到，秦溪那么多的嫁妆，落在温从言手里，居然连十年都不到，一个小小的伯府，能把这偌大的嫁妆花费得十不存一。

“查！”

老皇帝一句话，不仅顺天府介入，就连黑甲军也出动了。

黑甲军来的人，还是个熟人，也就是温凝菡刚回京的时候，在云阳驿站，遇到那位带着黑甲军来驿站搜查的左卫千户刘固刘大人。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看守库房是有人在的，库房里的东西也都是造册的，这些宝贝进出也是有记录的。

但问题就是，东西是温从言找人拿的，看守库房的人也不上心，记录都是乱七八糟，根本没办法作为准确的参考。而且永安伯府人少，能来库房拿东西也就那么几个人。

除了苏姨娘，也就是温从言身边的老管家，会在温从言的吩咐下，拿着钥匙过来取东西。

苏姨娘是有备而来，可看着凶神恶煞的黑甲军，她依然忍不住颤抖。

“伯，伯爷……”

“别怕，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温从言对苏姨娘还是信任的，他认识的苏姨娘也许有心机有贪念，却不敢对秦溪的嫁妆出手，毕竟苏姨娘如今唯一的依仗，也只有他。

对于这一点，温从言很有自信。

“是，妾身真的可以说？”

“你说。”

“往常伯爷吩咐妾身来库房取东西，妾身见守库房的老丁头平时不怎么好好记录，还提醒过他，就多了点准备，自己拿册子记了下来，寻常都取了什么。”

至于取出去，就是交给温从言，做了什么，就跟她无关了。

整整一本册子，看得出来，隔三差五，温从言就要让苏姨娘从库房里拿点什么，甚至有时候一次拿两三样，间隔久一点，也十天半个月必然要来库房一次。

温从言面色苍白地翻开着册子，上面的字落在眼中，那都是触目惊心。

按照这种频率，十年间他取走的东西不少，这还只是苏姨娘经手的部分，就算加上老管家那边的，也不至于让库房变成这样。

这对不上。

温从言狠狠瞪着守库房的老王，“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库房里的东西都去哪儿了！这里面任何一件东西丢失，把你剁碎了都赔不起！”

别说这看守库房的下人赔不起，温从言也赔不起啊！

老管家那边没有苏姨娘这样有备而来，准备了过往的册子，记录得清清楚楚，只能瘪着脸努力回忆这些年到底拿了多少东西。

还好温从言要动库房的时候，基本都是值钱的或者本身很有纪念意义和价值的，对着嫁妆单子，要记起来其实也不难。

只是每记起一样，就像是在温从言的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可即便这样，对不上的也太多了。

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硕鼠，隐藏在暗处，一点点搬空了这仓库，却没人知道。

这是不可能的。

刘固还在琢磨要从什么地方下手的时候，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出现在大家面前。

“雷嬷嬷，你过来做什么？”

雷嬷嬷太低调了，低调到在弧光院这么长时间，都经常忘记她的存在。青团看到雷嬷嬷从角落里走过来的时候，还很是惊讶。

难道是院子里有什么事？可也轮不到雷嬷嬷过来吧？

温凝菡却是心头一跳，心里有了一点点预感。

“青团。”

“是。”青团退开，将雷嬷嬷领了进来。

雷嬷嬷也不多言，走进来之后就跪在了各位大人面前，顺手捧上了一本册子。

“老奴在大小姐回来之前，一直在这库房外面的小花园当杂役婆子，十年来，有多少人来过这库房，拿走什么东西，老奴都偷偷留下了记录。”

先不说其他人什么反应，苏姨娘先是心头一跳：“你胡说！你一个杂役婆子，又能知道些什么。就算你这些年能看到有人进出库房，你又如何知道他们拿走的是什么！”

温从言也意识到不对，是了，进出库房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东西，大部分都装在盒子里，谁能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就算能看到，一个杂役婆子，又能认出什么来？

“老奴能看到……”雷嬷嬷也没有废话，只抬头看着温凝菡，“小小姐请跟老奴来……”

一句“小小姐”听的温凝菡心尖一颤，虽然早就觉得，这位雷嬷嬷应该是母亲身边留下来的老人，可她记忆力很好，也只是觉得雷嬷嬷五官有些眼熟，却跟记忆力母亲身边那些丫鬟婆子联系不起来。

主要是雷嬷嬷的年纪让温凝菡看起来把握不准，这会儿听到雷嬷嬷的话之后，温凝菡突然有个念头，“雷嬷嬷，你今年多大年纪？”

这个问题之前也没问过，只看面相，一直都觉得雷嬷嬷年纪很大，四五十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迟暮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