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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王照实说了一通,随即拉着南康王妃的手道:“当初真是瞎了眼。”
南康王妃拧眉扫了一眼沈落枝。
沈落枝昂起了头,一脸的问心无愧。
这回可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虽然也看不惯邢燕寻过好日子,但是也没本事闹这么大,纯粹是邢燕寻自己找死。
有的时候,你都想不到你的敌人到底有多愚蠢。
她要是邢燕寻,肯定不生不息,悄悄的假装流产,顺带还得提前安排好药娘和手底下的侍女,免得到时候被问的时候出了差错,这样才能鱼目混珠隐瞒过去,可偏偏,邢燕寻要闹这么大!
这不是把自己的把柄往外送么?真当这京城是西疆那种破地方吗?
见沈落枝如此有底气,南康王妃便也没想那么多,只道了一句:“回府吧。”
这世上的人,都有自食恶果的时刻,这个时刻,有的时候回来的早些,有的时候会来的晚些,但不着急,迟早会来的。
命运赠与的好与坏,早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待到该还的时候,谁都逃不掉。
那一夜,沈落枝与南康王和南康王妃披星戴月的回了府。
沈落枝现居在南康王府的一处莲花阁中。
花阁有二层——这是京中未嫁女的规格,大奉有“女子出阁”的说法,一般有些脸面的人家,都会在庭院中修建一个二层阁楼,为未出阁的女子所住。
阁楼越是奢华,代表这女子在家中越是受宠爱。
彼时已是夏日了,初夏的夜没那么热,用不上冰盆,只需将阁楼内窗户打开便好,因着蚊虫多,所以阁内早早燃起了熏香驱虫。
沈落枝回了阁内,沐浴更衣后,让弯月给她擦干头发,她自己坐在席间写请帖。
弯月用调配好的花精香油给沈落枝擦发丝,这些花精香油都是专门用来养护头发的,可以将细软枯黄的发丝养成乌黑油亮的色泽,是他们郡主精心调配出来的药方。
“郡主。”沈落枝写请帖的时候,弯月一边用花精香油给沈落枝擦头发,一边看请帖,问道:“安平郡主是康佳王府的吗?是郡主今日在席间认识的姑娘吗?”
沈落枝每次赴宴,回来都能认识一帮新朋友,她会在当天晚上便写帖子请人,回头认识认识,巩固一下友情。
所以沈落枝的朋友越来越多。
“嗯。”沈落枝简单的与弯月学了两句今日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后,又道:“今日时大姑娘帮我颇多,又受了我的连累,我得找个时辰回请过去,给些赔礼才好,也不知道时大姑娘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我可投其所好。”
“那邢将军竟当真如此么?”弯月还有些咂舌,她想了想,又道:“胭脂水粉,香薰花精,首饰之类的,总有时大姑娘喜欢的。”
“谁说不是呢。”沈落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她这脑子,狗吃了。”
弯月想了想,便道:“奴婢瞧着,她可能是被扣了嫁妆,心里头不高兴,所以才想着找您的麻烦吧。”
只是找麻烦之前,邢燕寻也不想一想,当初在西疆,沈落枝孤立无援,一个人都能把她和裴兰烬弄得半死不活,现在都到了京城了,虽说不是沈落枝的老家,但是沈落枝父母都在此,邢燕寻又怎么能玩得过沈落枝呢?
他们沈大姑娘一向是走一步看三步想五步的人呢。
“大概吧。”沈落枝理解一些了:“输家的可笑自尊吧。”
有些人输了一把,就是死活不认,非要来第二把,第三把,就像是她之前在小城内碰见的那些赌徒一样,输了银钱,还有衣裳,输了衣裳,还有妻儿,输了妻儿,还有手脚。
非要赌到什么都不剩下,才算是知道自己输了——这都不一定认输呢,这些赌徒只是被打的站不起来了,若是站得起来,还要再来一次呢。
“罢了,不提他们,他们日后很难翻身了,裴兰烬这一脉算是完蛋了。”沈落枝一边写完请柬,盖上她的章,一边道:“明日去给安平郡主送去。”
裴兰烬是裴氏大房的独子,嫡长子,他出事了,大房就很难再立起来了,没别的孩子了。
想起来这件事,沈落枝便回头跟弯月说了个有意思的:“裴府今夜,待到裴兰烬回去,怕是要打起来。”
之前沈落枝因为要嫁进裴氏,所以仔细摸过裴家人的底儿,裴家人那混乱复杂的几房关系,他们自家人有时候都捋不清,更何况是外人,现在裴家其他几房的儿郎因为裴兰烬和邢燕寻殿前失仪而被罚,估计要扑上去给裴兰烬一拳。
一想到那个混乱的画面,弯月也跟着“噗嗤”一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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