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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枝忽的一惊,突然从那种被刺伤的悲痛中回过神来了,但是已经晚了。
下一瞬,金蛮人的战马已经踢破了木门,那用铁器包裹着的巨大马蹄带着血腥气,直接扑到沈落枝的脸上,沈落枝侧身去看,便看见一个肥硕高大的金蛮男人抓着一个
丽嘉
女子进了玉石铺子里,他手底下的金蛮战士都骑着马,将沈落枝与耶律枭团团围在最中央。
裴兰烬这时早已跑没影子了。
耶律貊冲进来的那一瞬间,耶律枭便直接将沈落枝摁进了怀抱里——他与耶律貊是短暂的合作关系,两人都是心怀鬼胎的人,他不知道耶律貊为何有胆量来此,他也不放心耶律貊。
他得把沈落枝牢牢摁在他怀里才行。
沈落枝自是会挣扎的,但她哪能挣扎过耶律枭呢,不过转瞬间,耶律枭便将她制住了。
而这时,耶律貊的笑声爽朗的响起吗,几乎要掀翻屋顶:“大兄,你来瞧瞧,我抓住了谁!”
耶律枭正拧眉裹挟着沈落枝上马——他手底下的金蛮勇士给他带来了一匹马,他在上马的空隙里,转而去看耶律貊马上的人。
他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被耶律貊以一个钳制的姿态摁在马上,那女子还很眼熟——几日不见,她消瘦了些,脸上还带着些伤痕,发鬓被颠的乱糟糟的,抬起脸来的时候,不仅是耶律枭,就连耶律枭怀中的沈落枝都跟着惊了一瞬。
“邢燕寻!”沈落枝被耶律枭抱上了马,她没有马缰可握,整个人还都被耶律枭抱在怀里,只能靠在耶律枭的胸膛前去看。
邢燕寻怎么会在这!
而耶律枭在看到邢燕寻的时候,便知道耶律貊为什么不走了——他拿了一个分量足够的人质。
“哈哈,大兄也拿了一个人质吗?这位就是那个灼华郡主了吧?”耶律貊见耶律枭上马之后,便提着马缰走出了玉石铺子,一边在马上低下头走出来一边高声吼道:“邢大将军,且看看我们都抓住了谁!”
耶律枭在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跟沈落枝说话了,他只牢牢抱住了沈落枝,与她道:“安静些,我一定会安全把你送走。”
沈落枝冷笑一声:“你不若现在就把我放下,让我走,那我最安全。”
耶律枭深吸了一口气。
“来不及了。”他道。
刚才沈落枝要是跟着裴兰烬走了,那也便走了,但是当时他们俩都沉浸在对彼此的撕扯之中,沈落枝当时正在掀他的面具呢,耽误了些时辰,现在耶律貊来了,就算是耶律枭要放沈落枝,耶律貊也一定会上来抢。
耶律枭与耶律貊是合作关系,两人势力相当,但此刻,耶律枭的人都不在此处。
耶律枭的人之前都去郡守府放火了,放完火,他们就会按照耶律枭原先给他们制定的路线逃跑——耶律枭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留下来,就连耶律枭自己,也只是想从头到尾装个小倌,所以他现在手边没人。
现在跟在他们周遭的金蛮将士都是耶律貊的人,耶律枭能放她,但耶律貊不会放——沈落枝与裴兰烬是撕破脸皮、撤毁婚约的仇人,耶律枭与耶律貊也是貌合神离的合作者,耶律枭现在松手,沈落枝到了耶律貊手里,那才是死路一条。
别看耶律貊现在对他恭敬,但是他要是强行放走沈落枝,那耶律貊绝对会翻脸。
所以,还不如耶律枭把她死死摁在怀里呢,那她还是耶律枭的“战利品”,耶律貊不会来抢。
说完后,他便带着沈落枝出了玉石铺子。
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在此刻,他与耶律貊和整个纳木城都是敌人,他必须得足够小心。
坐在他马上、怀中的沈落枝只沉着脸,一言不发。
她对耶律貊和耶律枭之间那竞争合作的关系一无所知,所以她不信什么“来不及来得及”之类的话呢,抬手放人有何难处?不过是耶律枭不想放罢了。
她是断然不会信耶律枭的任何一句话了!
至于邢燕寻——沈落枝与邢燕寻对视了一眼,两个女人都没有什么话与对方讲,她们两个彼此只担心自己此刻的安危。
而她不言语的时候,耶律枭和耶律貊已经带着她与邢燕寻从玉石铺子里出来了,千余骑人护着耶律枭与耶律貊,相隔不过百米间,对面则是带着邢家军的刑大将军。
刑大将军一见了沈落枝和邢燕寻,本就发红的眼几乎都要滴血了,一个邢燕寻已经够他心头发痛了,这怎么又来了一个沈落枝?
若是邢燕寻死在这群突袭进城的金蛮人手里,那还能称得上是“御敌而死”,不算丑闻,还能加功,不愧对邢家将的名号,但是若是灼华郡主死在金蛮人手里,那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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