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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发冷了,呵气成霜。
青罗原想命人再牵一匹马来,谢治尘道:“公主初学骑马,那白马温顺,又是公主骑惯了的,雪天行路不易,冒然换一匹,臣恐不妥。”
青罗面上犯难,难道还等那马找回来么?
谢治尘沉声道:“公主若不嫌弃,可与臣共乘一骑。”
青罗心道他言辞恳切,又殷殷望着她,她若拒绝,便真如嫌弃他似的,因而稍作迟疑,便点头应下了。
父皇见了也不会起疑吧,她丢了马,无车可乘,换匹新马又有隐患,她既有驸马,总不好舍了他,与旁人共骑。
裴勖之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仍不甘心,愤愤地瞪眼谢治尘,闷声道:“阿罗,你的马我已派人去寻。”
青罗嗯了声,并未多说,暗忖自从撞破她与谢治尘打算和离,勖之便有些不知收敛,唯恐他再生枝节,转身便走。
谢治尘为她牵着马,见她踩上马镫,便顺势握住她的腰,将她抱上马背。
待青罗坐稳,他随后翻身上马,展开披风,将她裹住。
青罗起初挺直背脊,有意与他隔开,谢治尘察觉她身姿僵硬,不着痕迹地往前移了移,两条手臂自她腰侧穿过,拢住缰绳,亦将她揽在怀中。
他没再看裴勖之,轻夹马腹,携青罗离开。
青罗原还有些不自在,马背虽颠簸,靠在他怀里适意温暖,加之起得早,又奔波了大半日,竟生出几分睡意。
入城不久,薛虎飞马来报,才醒过神。
“公主,侯爷回府了。”
故人见喜
次日宫中设宴,为永兴侯接风。
青罗特地提早出门,行至宫城西门外,未即刻入宫,在马车内等候。
约莫一盏茶工夫过去,春杏打起车帘,笑道:“公主,侯爷来了。”
青罗心下一喜,忙起身,提起裙裾,由春杏扶着下车。
长安多日未见晴,旧雪未消,新雪将至。
灰暗天色下,昭明宫宫阙连绵,殿顶覆雪,青灰的宫墙外,枯柳夹道,细枝堆白。
青罗许久未见她阿舅了,纵目望去,官道那头,一名英姿勃发的绯袍武将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控着缰绳,从容而来。
“阿舅!”
青罗往前迎了几步,笑逐颜开,难得显露几分孩童般的雀跃。
永兴侯薛偡年近而立,身着肩绣鹘衔瑞草深绯圆领绫袍,通身虽是武人气度,仍可见与其姐一脉相承的好容貌,长眉修目,挺鼻薄唇,若不是生得猿臂蜂腰,简直不似武将。
薛偡怔愣一瞬,方才反应过来是青罗,当即勒住马缰,翻身下马,长腿迈开,几步便到了青罗跟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喜道:“罗儿的腿当真好了?”
“嗯。”青罗笑着点头,两手负在身后,任他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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