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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罗开门见山道:“你与谢大人的事,阿舅可知情?”
黄珍儿点头。
青罗松了口气,没瞒着阿舅就好,阿舅为人不拘小节,便是知晓有过婚约,恐怕也不会多想,解除婚约即可各自婚嫁。
青罗又问:“黄姑娘是真心待我阿舅么?”
黄珍儿羞得粉颊通红,仍点点头,“侯爷待我极好。”
青罗心道自然是极好,连她的貍奴都记得照顾。
往对过看了一眼,阿舅面上与人寒暄,实则一直留意这头动静,惟恐黄珍儿在她身边受了委屈似的。
“当初是我一厢情愿,谢大人从未回应,那日谢大人又去咸真观,言明对我从无半分私情,劝我离开长安。”
黄珍儿细白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看眼青罗,坦然道,“公主,我对谢大人并不了解,单凭形貌气度便心生好感实属草率,如今方知要相处过才知性情契合与否。”
青罗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治尘,谢治尘恰也抬头,正与她四目相对。
她忙别开眼,问起黄珍儿与阿舅如何结的亲。
“当日我离开长安,因不愿回去再叫家父择婿定亲,索性扮作男子四处游历,途经潞州,正遇上朝廷征讨乱军,我便献计攻城入了军营,做了谋士。”
黄珍儿顿了顿,继续道,“后来侥幸打过几场胜仗,侯爷赏识,想为我请封,我怕身份泄露,牵连侯爷,便偷偷离开,不料出营前被侯爷识破。”
青罗早先便发觉黄珍儿见识不比寻常女子,此刻心道果然,阿舅军中能人辈出,她能得赏识,必有过人之处,思及此,忍不住赞赏道:“舅母巾帼不让须眉。”
黄珍儿怔了怔,“公主答应了?”
青罗笑着反问:“阿舅娶你何需旁人置喙?”
她此前只道黄珍儿对谢治尘用情至深,惟恐她与阿舅成婚并非出于真心,如今既已问明原委,自是心无芥蒂,只不知谢治尘如何做想。
黄珍儿既喜且忧,“侯爷素来敬重贵妃娘娘,与我成亲却未征得娘娘首肯,不知娘娘可会怪罪于他,我原想过两年再跟侯爷回来的。”
“母妃通情达理,阿舅娶妻,只会替他高兴,”青罗宽慰了一句,又笑笑,“再说母妃那里还有我呢。”
话虽如此,青罗心里却没底,阿舅这夫人比她还小一岁呢,又与谢治尘有些牵扯。母妃不管赞不赞成,定会将阿舅训斥一顿。
黄珍儿感激道:“多谢公主。”
青罗笑道:“舅母见外了。”
黄珍儿听出她言语间打趣之意,粉白面颊又涨红了。
青罗执起茶盏,抿了一口,一面不动声色地扫过席上宾客。
永兴侯这个年纪一直未有婚配,突然将夫人带回,众人难免好奇,面上虽不显,却频频偷瞧黄珍儿。
父皇关心阿舅的婚事,阿舅每次回京,宫宴上都少不了未婚适龄女子,今日亦然,阿舅想必事先料到了,索性将新婚妻子带来赴宴。
这桩婚事,父皇也挑不出错吧,毕竟阿舅娶的并非权贵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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