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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晚膳,青罗自食案后站起,有些心不在焉,襦裙裙裾曳地,脚下给绊住,险些没站稳,原没什么,谢治尘尚未有所动作,春杏已吓得扑过来,将她搀住。
“公主小心!”
青罗到底存了几分心虚,惟恐被谢治尘瞧出异样,镇定地笑了笑,“看你吓的,不会踩到糖糕。”
春杏讪讪地顺着她的视线往桌脚瞥了一眼,糖糕正歪头扭身地蹭着桌腿,“奴、奴婢莽撞了。”
谢治尘看出主仆二人有些古怪,一时却不知端倪。
打从得知青罗有孕,春杏脑中便绷了根弦,一刻也不敢松懈。
青罗夜间睡着,她在帐外寸步不离地守着,连个盹儿也不敢打,生怕公主夜里睡醒渴了饥了,没人照应。
她与秋叶俱未服侍过有孕的主子,这一方面可谓毫无经验,秋叶尚不知情,凭她一人支应着,她心里没底。
公主如今又不知盘算什么,不肯透露消息,但凡有个差池,她如何向贵妃娘娘交代?
娘娘若知情,必会派个老道的嬷嬷来,最好是万嬷嬷,万嬷嬷自小看着公主长大,熟知公主脾性。
次日青罗出门,春杏老大不情愿。
“公主,神医嘱咐前几个月胎像不稳,最宜静养,这冰天雪地的,路上难走,不若就在府里待着,读些书,逗逗糖糕,嫌闷去西园赏雪也好。”
青罗主意既定,无论如何要出这趟门。
春杏无法,只得服侍她穿戴披风,暖靴特地选了底上针脚疏密有致、可防滑的,又将车里用的暖炉多添了一只。
临登车,想起叫杜仲来。
青罗无奈地任她施为,一番折腾,马车行至大公主府门外,已近巳正。
大公主的府邸与裴国公府同在成康坊,这还是青罗头一回登门。
仆从进去通禀,大公主须臾便至,“小妹怎来了?稀客稀客。”
青罗笑笑,与她相携着,沿游廊往里走,“早就想来拜妨长姐了,又怕多有叨扰。”
大公主微微眯起一双桃花眼,勾唇一笑,凑在她耳旁道:“小妹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不妨直说。”
青罗再次惊叹于她这长姐的直接,这般性子,怎会是禁中养出来的?
待入了内堂,二人同在暖榻上坐了,仆从奉上茶饮糕点,青罗尚在斟酌如何开口,大公主双掌一击,旋即有数名年轻男子鱼贯而入,个个乌发浓眉,猿臂蜂腰,高大挺拔。
乐师奏乐,男子俱各执剑,跳起健舞。
屋内炭盆烧得足,为便于施展、呈现舞姿,男子俱是单衣薄衫,只薄薄一层素色绢,贴于皮肉。
春杏羞于抬头,杜仲倒是瞧得饶有兴味,不时扯一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姐姐快看,舞得甚是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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