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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衣觉得,倘若她当真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定会十分欢喜。
可惜她是一个双手摸遍国库,阅尽万宝的老嬷嬷。
“多谢大表哥,我很喜欢。大舅母可还好?我今儿个在家照顾阿娘,倒是没有能够去府上给大舅母请安。”
翟亦宴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我阿娘好着呢,就盼着你去。”
他说着,眨了眨眼睛,“盼着你去给她出口恶气呢,平日里成天骂我怂。”
谢景衣一想起大舅母,真心的笑了起来,不说别的,大舅母黄氏当真是十分偏疼于她。她前后后婆母,后有厉害小姑子,翟大舅又是个泥人儿,在翟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是以每次谢景衣去,她都跟过年了似的。
“等我阿娘好些了,我再去瞧大舅母。大表哥,海上好吗?”
翟亦宴听到了海这个字,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了起来,“好,遍地都是黄金。咱们这里的丝绸,瓷器,茶叶,出海转上一圈,就能够换成宝石香料,檀木!乃是一本万利的买***阿爹他们累死累活的染布,卖布来钱快得多。”
当然风险与利益都是并存的,也有许多人,出海了,便再也没有回来。
“如今比以前好多了,那些厉害的船队,有占星师关天象,还有航海图,再雇上一队护卫,只要运气不太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可惜阿爹同祖父保守,我说破了嘴皮子,他们也不肯自己个组一个商队,我只好伙同旁人一道儿出。”
“你不知道,现在已经能够造得出那种十二张帆,六层桅杆的大船了。三囡,你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银子,不如借给大表哥……”
谢景衣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有,不过等我有钱了,大表兄可千万要给我留条船。”
如今海运初初兴旺,到了后来大陈的拥有二十多处海港,在杭州还设了市舶司,甚至官家还推行了市舶法。
不过那时候,谢景衣已经远在东京,没有亲眼见过这等海上盛世。
翟亦宴有些心虚,他也不过今年第一次出了海,侥幸而归,之前说的那些,不过是吹破了天的牛罢了!
“嗯,一定一定。”
一条船的货,得要多少钱啊,等谢三囡存够了,他指不定都成杭州城富了,翟亦宴想着,心中微微安定了几分,只不过瞧着谢景衣亮闪闪的大眼睛,又一瞬间怂了下来。
他想着,拿着扇子挡了挡脸,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三囡啊,外祖父有没有跟你提过……提过,咳咳……”
谢景衣一头雾水,“提过什么?吞吞吐吐的,半点不像你!”
翟亦宴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我阿娘还等着我回去呢,一会儿我也要去外祖父家送年礼。”
谢景衣点了点头,年关近了,谁还不是一日走许多家亲戚。
“那你快些去罢。我们也要拾掇拾掇,明日便要回富阳老家过年去了。”
翟亦宴见她没有追问,松了一口气,扇子又拼命的摇了起来,呼啦哗啦作响,好似下一瞬间,就要撕破了一般。
谢景衣站起身来,陪着他一道儿去了翟氏的屋子里告辞。
他之前同谢保林他们一道儿来的,已经同翟氏见过礼了,这会儿只粗粗的说了几句,便急冲冲的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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