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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先于理还是理先于情?谁他妈找的这么二的题目。”
“我倒觉得挺好的,看起来无从下手,其实能延展的地方很多。”
“拉倒吧,反方简单得要死,这题目一看就知道胜负。法律干嘛使的,还不就是要凌驾于情理之上。”
“可是国家既提倡依法治国,又提倡以德治国。”
“那你问问感情和法律起冲突时,哪个先?”
“呵,你又给我下套了,这题目只问哪个先,可没说在法律面前。”
“那你再给我找个假定环境?我跟你说,反方肯定紧紧咬住法律。”
“那法律是谁制定的?”
“……呃?”
“这就是正方的点,要能抓住,就是个铁桶立论。”
“你的意思是……”
“恩,反方要是说法律,那么正方就可以说,法律是人制定的,人为什么制定法律,是因为希望大家都可以在相对自由和相对限制下和谐共存,那么这个希望,就是情。”
“也就是说所有的理都是人讲出来的,那么他的出点都是人心里的美好愿望也就是出于情?”
“没错。”
“靠,你也太狡猾了,好么,反方没活路了。”
“呵呵。”
“喂,你说咱俩跟这讨论人家俩学校明天的决赛题目,是不有点儿傻?”
华灯初上的京城,从窗口看去,古朴中透出些许迷幻的味道,就像一曲古筝中忽然飘出电子音符,奇异的违和感,却很美。
赵清誉坐在宾馆床铺的一边,看着大咧咧趴在床上的李闯,很自然就产生了“这到底是我的房间还是他的房间”的疑问。不过感觉不坏,所以赵清誉难得的没有爆“领域被人侵犯便会炸毛综合症”。
“喂,傻啦,”李闯用腿撞撞赵清誉,“跟你说话呢,什么呆?”
赵清誉眨眨眼,然后浅浅的笑:“我觉得这样蛮好。没有人规定不参加比赛就不可以讨论辩题吧。”
恶寒的感觉再一次扑面而来,李闯扯过被子在胸前做掩护:“我说,你能不这么乐么,看得我毛毛的。”
笑意僵在脸上,赵清誉的嗓子有点干。他觉得李闯的眸子特别亮,时刻都特别亮,这会应着灯光,就让他有些不自觉的晕:“呃,毛毛的……是什么意思?”
李闯纠结了。
思来想去斟酌半天,李闯也没想出合适的解释。总不能说赵清誉那笑容让他觉得自己像被怪叔叔盯上的小萝莉吧,所以他很果断的总结:“这没法解释,咱俩有地理代沟。”
赵清誉有些困惑的歪头,不一会儿,又问:“那你刚刚说的那个拉倒,又是什么意思?”
李闯终于开始挠床,可怜的被单在他的利爪之下出刺耳的惨叫:“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说普通话!”
赵清誉看着在床上纠结成一团的被子球,隐约觉得自己还是咽下那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口音”比较好。
要说赵清誉和李闯的关系,其实也不算多近乎。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一周时间。只是都住在同一个宾馆,出来进去难免打照面,加之两人对比赛其实都异常关注,自然有了共同话题。哦,还有一点,俩人谁都没说但彼此心照不宣,那就是貌似对方跟自己一样不招人待见,没上过场的替补不稀奇,但不随队讨论的替补就少见了。
赵清誉觉得李闯这人挺有意思,李闯觉得赵清誉这人虽然有点假模假式的,但不讨人厌,起码他看着白白净净挺顺眼。要说能让咱李闯看顺眼的人不多,所以他乐意跟这人唠嗑。而且赵清誉思维很快,这点李闯是有些佩服的。当然他肯定不会告诉赵清誉,那多掉价啊。
哦对,还有一点也可以充分看出两人的差异。认识第一天,赵清誉就通过对方胸前的身份牌认识了这个张扬的家伙叫李闯,而李闯则是在认识第四天才想起来问,哎,你叫刘啥来着?
俩人不知扯了多久,直到有人给赵清誉打电话。
手机在书包里的震动闷闷的,但却异常响亮,赵清誉俯身过去翻,李闯也不让开,就那么看着他打趣:“你这震动可比铃声都好使。”
赵清誉被逗笑了,他觉得听李闯说话跟看小品相声一样,虽然有些词听不懂,但就是让人心情愉快。
李闯支着胳膊,看赵清誉几乎可算是优的按下接听键,那一句喂,赶上饭店门口迎宾的亲切了,冲着天花板翻个白眼,就听赵清誉在那一个劲儿推辞,什么太晚了不过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恩恩,行,你们别喝太多,明天还有闭幕式颁奖什么的。
“你们学校的?”看赵清誉挂了电话,李闯随口问。
赵清誉点点头:“他们要去泡吧,和我说一声。”
李闯挑眉:“要你过去?”
赵清誉推推眼镜:“理论上是。”
“切,你就扯吧,”李闯利落的翻身坐起来,“让你在老师这边帮着打掩护吧。”
赵清誉不说话,只是笑。
这个笑李闯倒不觉得浑身毛了,自在的伸个懒腰,李闯由衷的感叹:“你们学校够阔的,一人一间房,都说特区有钱,我这回信了。”
赵清誉很好奇:“你们北方人都这样吗?”
李闯没听明白:“都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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