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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摸了摸脸,手指头沾着那点湿润,很认真地看着。
是眼泪。她过去流泪到脸颊都快烂掉,对这样的液体不要太熟悉。
可是为什么他要哭?该哭的是她才对。
她刚刚透支了能力,情绪不太稳定,想到哭这个字,眼眶竟然真的有些酸。
凌江聿还在不停地说:“对不起,江玥,对不起……”
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凌江玥眼眶的酸涩快要忍不住,只能像条鱼似的张开嘴呼吸,瞪眼看着他,红也不服输。
但他太烦了,一直说一直说,手还在她后脑勺轻轻摩挲着,像小时候那样。
她忽然抓着他衣服,嚎啕大哭。
太晚了,这句话太晚了。
安静的鉴定所里,回荡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声,听得人难受。
凌江聿收紧了抱她的手,垂下头将她整个拢进怀里,忍住哽咽痛苦的情绪,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小江玥睡不好午觉的时候,他就会这样轻轻拍着,另一只手还能拿着试卷看错题。
阔别十年的兄妹,在这一刻才真的重逢。
…
从鉴定所回到凌家的别墅,福叔都把晚餐摆上桌了。
凌江聿停车在院子前,去副驾驶抱了人出来。
凌江玥大哭过一场,蔫蔫儿的,从副驾驶被转移到哥哥怀里也没反应。
别墅里看报喂鱼的凌致诚看见他们俩,下意识一喜,转眼又看见大儿子抱着个不动弹的小女儿,心里一咯噔。
他连忙扔了鱼食,大步迈出去问:“江玥怎么了?!”
凌江聿还没回答,凌江玥先贴在他耳边木木地说:“你敢把我的秘密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会杀了你。”
凌江聿没对这个恐怖警告做出反应,只是把她往上颠了下,让她脑袋更好靠在他肩头,然后轻声说:“睡吧。”
她并不听,还是睁着眼,熬夜的猫头鹰似的。
直到听见他对凌致诚说“她只是玩累了很困”,才放松身体,趴在他身上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上楼。
凌致诚说着“这么大人了还要哥哥抱”,又说什么“也不知道去哪儿玩得这么累”,但都被两兄妹齐齐忽视,气得他一把鱼食全扔鱼缸里。
凌江聿把她抱进了房间,放下她正要轻手轻脚离开,又想起什么,低声问:“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江玥,你看起来疲惫得不正常。”
房间里没人应声儿,凌江玥窝在被子里仿佛睡着了。
等他走到门口即将出去,才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声音:“我需要葡萄糖。”
凌江聿停在门口,回头温声说:“好。再加一个坚果蛋糕好吗?或者葡萄干贝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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