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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袁沉思了片刻,喃喃地说道:“我人都死了,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只是……”他顿了顿,问道,“小哥,我和何满芝的事情要是说了出来会不会连累到她?”
我说道:“如果只是你和她之间感情的事,不会。因为我目前只是要帮助公司拿到能够证明你工作时间的证据,对于其他事情,没人会在意。”
老袁想了想,一咬牙,恨恨地道:“我在世时公司对我不错,不能害了公司,也不能便宜了6仕英这婆娘。”说罢又道,“我在公司看大门的时候,晚上确实不用值夜班。要说证据……,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证据?”
老袁看我一眼,又道,“我和何满芝好上了之后,我们经常会在城郊的两个宾馆幽会,都是些小宾馆,也便宜。一个叫‘云泉旅社o39;,一个叫‘通达宾馆o39;。时间长了,我和这两个宾馆的老板都熟悉,我去住宿,他们会经常给我打折。他们也知道我跟何满芝的事,有时候他们出去通宵打牌,会叫我给他们守店,守店的时候我和何满芝在店里住宿是不收住宿费的。我不知道这些情况能不能帮得到公司,但是起码能够说明我经常在外面住,是不用在公司值夜班的。”
听到这里,我眼前一亮,问道:“你跟何满芝去住宿,登不登记?”
老袁道:“最开始是要登记的,但都只是登记了我的身份证。后来时间长了,他们也懒得让我登记了。”
我又问:“那你帮老板通宵看店的时候,有客人来住宿登不登记?”
老袁道:“那肯定要登记。”
我问道:“谁登?客人自己?还是你?”
老袁说:“当然是我登,因为要看看客人的身份证。都是他们把身份证交给我,然后我照着身份证登记在住宿本上。”
我想了想,又问:“你平均一个月会在那两家宾馆住多少天?”
老袁想了想,说:“一个月大概有二十天左右吧,有时是我跟何满芝去住宿,有时我只是单纯帮着老板看店。”
我又问:“这种情况持续有多久?”
老袁说:“我跟何满芝好了多久就有多久。估摸着有一年了吧。”
谢天谢地!听到这些情况,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终于找到线索了!
但随即又想:那晚老袁明明是要给何满芝过生日,怎么后来又会死在工地值班室?
于是我又问道,“老袁,你出事那晚不是准备给何满芝过生日吗?怎么后来又会在值班室出了事情?”
老袁点点头叹道:“本来那晚是和她约好了在通达宾馆给她过生日的,但是她一直没来,后来给我打电话说她有事不能来。我一个人也没必要花钱在外面住,就回到了值班室。但是那晚她也没说是什么事情,我有些担心她,也睡不着,便烤着炭火胡思乱想,没想到竟这样出了事情。”
“原来是这样。那晚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没能来?”
老袁摇摇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晚,因为她没拿钱给她男人打麻将,被她男人打断了两根肋骨,住进了医院。”
闻言老袁先是一怔,随即神情黯淡下来,双眼紧闭,仰面长叹,张着的两手微微颤抖。他哭了,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一滴眼泪。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袁,良久,才道:“老袁,阴阳两隔,尘缘已了,你伤心也是于事无补,安安心心等着转世轮回吧。你走得仓促,有什么话,我可以想办法带给她。”
老袁沉思良久,摇头叹道:“不用了。既然走了,就别让她再念着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赵立军在一旁提醒道:“吴兄弟,老袁,时候差不多了。”
老袁闻言,面有难色地看我一眼,突然对着我缓缓地跪下,“小哥,老汉我求你办件事儿。”
我忙伸手扶他,却捞了个空,才想起他是阴魂。于是忙道:“老袁,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儿起来说,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到。”又给赵立军使个眼色,示意他把老袁扶起来。
老袁这才起身,缓缓地道:“小哥,何满芝的男人是个泼皮无赖,她一直想和那男人离婚,但是那男人却死缠着不放,非要她给五万块钱才肯离,可她一个孤苦女人又哪里来这笔钱!老汉我想请小哥帮帮忙,帮助何满芝脱离那无赖的纠缠,也好让她以后重新找个心疼她的男人,平平安安过下半生。老汉我无以为报,只能在投胎之前日日为小哥虔心祈福,保佑小哥多福多寿,来世老汉我再做牛做马报答小哥。”
我怔怔地看他,人家刚刚帮了我,我又哪里有理由拒绝他?何况他不过是想尽最后一丝力量,帮助他爱的人而已。
这时候我才真正体会了,为什么老袁没有一句话要带给何满芝。他走得干净、彻底,她才不会徒惹伤心,无牵无挂地生活下去。看着眼前这个阴魂,我心里莫名的心酸。
我对着老袁,使劲点了点头。老袁笑了,笑容那么温暖。
看着老袁和赵立军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但老袁那一刻温暖的笑容,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有时候,这世上的人,还真不如地下的鬼!